那一日,若他早一些回家,她就不会死。
自此后,他每一日都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仇人进府,虐待他的孩子,他却什么也不想管,只一味地沉浸在与妻子过去美好的回忆里。
他以为,只要他不多插手,襄南郡主就不敢太过分,却不想,还是害了嫆嫆!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这个女人,然后去找妻子赎罪。
就在此时,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手,骨节分明却瘦弱,“父亲。”
陆迟不知何时出现的,他静静地看着陆伯谦,“不值得,嫆嫆还在等着父亲。”
陆伯谦怔了怔,最终松开了手。
襄南郡主跌坐在地上,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恨恨地瞪着陆伯谦,“我要进宫禀告太后你要杀我!”
“郡主自便。”陆迟淡漠道,“只希望郡主到时候能实话实说,告诉太后荣飞鸾如何行凶,您又是如何侮辱我母亲。”
说完,扫了一眼缩在一旁的荣飞鸾,跟着陆伯谦离开。
荣飞鸾却被那一个眼神吓得一抖,陆迟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附着在她的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隐隐觉得,陆迟绝不会放过她。
另一边,上完药的陆嫆嫆脸上缠着纱布,明明很累,却仍是睁着眼在等着什么。
直到陆伯谦进来,她瞬间眼睛一亮,柔软的声音里透着濡慕,“爹爹。”
陆伯谦在榻边坐下,面露心疼,“还疼吗?”
陆嫆嫆乖巧地摇头,“不疼了。爹爹刚刚去哪儿了?”
“爹有些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就来陪嫆嫆了。”
陆伯谦并不想让陆嫆嫆知道自己去找了襄南郡主麻烦,但陆嫆嫆却是一下子就猜到了。
“爹,我真的没事,我只想和爹还有阿迟,好好地在一起。”她也恨荣飞鸾,方才太医同嫂嫂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她脸上的伤太深,即便养得再好,日后还是会落下疤痕。
她知道爹爹是去替她讨公道去了,可是事已至此,她不想让亲近之人再受伤了。
陆伯谦心头一痛,“好,都听嫆嫆的。以前是爹不好,没好好保护你跟阿迟。日后,爹爹会守着你们。”
陆嫆嫆笑了一下,见一旁的陆迟仍是板着脸的样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陆迟笑不出来,可为了让陆嫆嫆安心,只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陆缨缨站在一边,看得两眼发酸,忍不住打了一个哭嗝。都是因为她,要不然嫆嫆也不会破相!陆嫆嫆看过来,“二堂姐,你别哭了,你哭起来真的好丑啊。”
陆缨缨听了更难过了,“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她脸上留了疤,日后还怎么嫁人?
“这是我自愿的啊,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二堂姐撞上去。就像以前你跟嫂嫂还有大堂姐一直维护我一样,嫂嫂说过,我们是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