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盛记米铺不就一直是原价出售?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就一天一个价?”有人不满道。
掌柜的耷拉着个眼皮,冷哼了一声,“那你去盛记买啊,可他那儿还有粮吗?”
瞬间,所有人都闭嘴了。
早两日,盛记米铺就挂出了无米出售的牌子。盛记倒是有良心的,别的粮行都抬了米价,就他们一直不涨价。
老百姓自然都去他们家买,可是淮南通往外头的路在几个月前的洪水中冲垮了,如今还未修好。
盛记的米粮运不进来,只能关门了。
这时,有人冷笑道,“呸,当我不知道呢,你们几个粮行互相勾结,趁着修路封道,囤积米粮,哄抬米价,大赚黑钱心!”
“就是!”有人附和道,“我表弟刚回乡,他可是说过,出了淮南百里地,那边城镇米粮充足。只要捱过这段时间,一旦外头的粮食运进来,一切就都解决了。”
掌柜很快就失了耐性,“你们闭嘴!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要是不想买米,那就饿着。路何时能通,谁也不知道,城里的粮食统共就这么点儿,价高者得!”
此话一出,空气再度静默。
人是铁,饭是钢。手中有银子的,也只能认了这个冤大头,谁知道今日不买,明日的价格会不会更高。
等再过些时日,城中的米粮更少了,怕是有钱都买不到。
正待大家准备掏钱买米时,只听到一声嘹亮的吆喝声传来,“新米新面!两百文!”
两百文!那还等什么!
一瞬间的功夫,粮行外的人一下子全都跑空了。
众人循着声音找过去,只见墙根下坐着个粗布短打,皮肤黝黑的汉子,他的脚边堆着一口麻袋,里头正是白花花的大米。
有人眼尖,瞧见麻袋上印着一个黑色的“江”字。
有的人心中怀疑,这肃州城中的几家粮行都勾结到一起了,盛记按原价卖都没米了,这庄稼汉竟然卖得比盛记还要便宜十文。
但,到底是粮食的诱惑大。
“你真的只卖两百文?”有人开口问道。
汉子咧嘴一笑,“对,就卖两百文,也绝不缺斤少两。只一点,一人只能买十斤,绝不能屯货。”
啊,才十斤,这哪儿够几顿的。
汉子又道,“你们放心,隔三天我就会来一次,到时候大家伙吃完了,可以再买。我保证,绝不涨价。”
那还等什么,赶紧买呀!
一时间,一麻袋的新米兜售一空。
等粮行的掌柜反应过来,带着人赶到时,除了买到米心满意足的老百姓,哪儿还有那卖米的人的踪影。
掌柜的气得脸都歪了,咆哮道,“人呢!”
“我们怎么知道!”
百姓们也是心里有成算的,粮铺明显要赚他们的血汗钱,这庄稼汉就像他们的救星。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是不能出卖他的。
掌柜的无功而返,气得将米价又往上调了调。
他就不信了,一个庄稼汉能有多少米。这群人,最后还不得乖乖回来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