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王妃,我知道母亲犯下的错,罪无可恕。可如今母亲已不在,她的那些过错,就让儿子来赎吧。”
慕容景烨说着,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敲得顾宁嫣心脏抖了抖。她微拧了眉,静静地观察着慕容景烨。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慕容景烨的神情太过平静,眉宇间除了一丝悲凉,竟似接受了一切。可明明昨日,他还是一副维护母亲死不认账的模样。这只过了一个晚上,变得也太快了些。
难不成,是昨夜那场雨,让他的脑子进了水?
顾宁嫣满腹怀疑,但却不能说什么。毕竟冯氏死了,她若在此时提些什么,反倒像是在揪着个死人不放。
景王虽不怎么待见慕容景烨这个儿子,可眼下见他可可怜怜地跪着,到底是狠不下那个心肠。
“起来吧,你母亲犯的错,与你无关。”
慕容景烨应声而起,身形寥落。亲自安置母亲的遗体,一丝一毫都不假他人之手。
顾宁嫣才懒得管呢,扶了景王妃回屋休息,随后就拉着慕容景彰缩到角落里咬耳朵。
“你相信冯氏是自裁的吗?”
慕容景彰“呵”了一声,“不信。她若这么容易就自我了结,这些年做不到在父王母妃的眼皮子底下行凶。”
冯氏那人心机深沉,平素又惯会伪装,这样的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认输。
顾宁嫣也是这么想的,原以为会有一场公开的撕逼,谁料结束地如此突然。
“那你说,会不会是……”顾宁嫣没将话说完,只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愧是双胞胎,慕容景彰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
“也不是没可能。”
就在这时,素玉回来了。方才从冯氏那屋出来,顾宁嫣就让素玉去打听,昨日有谁靠近过那里。
“郡主,奴婢问了昨日看守侧妃的府兵,他们说,前半夜之时,二公子去过。原本侧妃又吵又闹的,但二公子去过后,侧妃就安静下来了。”
顾宁嫣与慕容景彰对视一眼,有猫腻!
“冯氏一死,他再求个情。这件事的真相就不会传扬出去,外人只知侧妃犯错,却并不知她做了什么。如此一来,他慕容景烨依然是至诚至孝的景王府二公子,任何的脏水都泼不到他身上。”慕容景彰淡淡地说道。
顾宁嫣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歹毒冷血之人。
她怎么都觉得,留着慕容景烨在王府,就是养了条毒蛇在自己身边。
她眼珠子一转,附到素玉耳朵悄悄说了几句,她得先下手为强。
景王下令办丧仪,因冯氏罪大恶极,这丧事办得简单,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冯氏的死有蹊跷。
要不然,哪有一个侧妃前脚进京,后脚就挂了的。
京城的世家宗妇们有哪一个是傻子的,暗地里都在猜,这冯氏指不定就跟景王妃的病重有所关系。
一时间,也没什么人上门吊唁。为了个侧妃却得罪景王妃,傻子才干呢。
而冯家,这个时候就像缩头乌龟一样,派了一个人做代表,意思一下就完了。一副要同这个女儿撇清关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