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连忙补救道,“我没事,不劳烦大夫了。”
“是不想劳烦,还是不敢?”顾宁嫣微微加重了语气。
澹台明夏懒得废话,直接上前将宛儿拖出来,扯过她的手臂让老大夫诊脉。老大夫略诊了诊,面上流露出一丝诧异,“这位姑娘已有月余身孕。”
哗!
所有人越发震惊,今日这瓜一口比一口大。
原以为是酒后失德的故事,谁料却是给腹中孩子找爹的戏码。
宛儿见大势已去,顿时跌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陷害纪家二公子?”顾宁嫣问道。
宛儿摇了摇头,“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动了贪念。我怀了情郎的孩子,可那负心汉却丢下我走了。我没办法,正好今日瞧见了纪二公子少年端方,便想着,若能做他的妾,至少我与腹中的孩儿有一个栖身之地。”
有人忍无可忍道,“枉我过去觉得宛儿姑娘高洁如雪,即便是流落烟花,也是身不由己,没想到竟是这般蛇蝎心肠之人。少年端方如何惹着你了,你可知你这一通算计若是成事,纪兄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可不是么,跟个青楼女子弄出孩子来,日后就别想再娶什么好人家的姑娘了。
宛儿嘴唇苍白,不敢再吭半个字。
纪越安抹了把脸,看了一眼自家嫡兄,随后从榻上起来,朝着顾宁嫣等人行了一礼,“今日之事,多谢两位郡主和四公主帮忙。此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吧。”
他不傻,自然知道这是自家嫡兄为了怕他踩到他头上,设下的局。
如今的他早非当年那个弱小无助的庶子,要靠着嫡母指缝里漏一点才能活命。谁算计了他,他就得让对方尝尝,反噬的滋味。
顾宁嫣出手相助,只是一片好意。确实也没想着,要去插手人家的家世,于是点了点头。
倒是澹台明夏很是不高兴,上前去狠狠踩了纪越安一脚,骂了一句,“你就是头猪!”
说完,气匆匆地离开了。
顾宁嫣等人自然也不便多留,离开酒楼后,她钻进了虞锦溪的马车。
“傅淮远临死前,给了我一样东西。”顾宁嫣从怀中掏出玉佩,递给虞锦溪。
这是一块很普通的玉佩,雕刻成一幅山溪图,一眼看过去,只除了玉料上乘外,再无其他。
“他说,他曾替人仿过遗诏,一份应该是成品,而令一份则是用来推翻前一份的。他说,凭借这玉佩,能找到另一份。得提醒四皇子一声,以免有人拿伪诏做文章。”顾宁嫣道。
虞锦溪拿起玉佩举高了些,观察那副山溪图,半晌后,看不出端倪来就还给了顾宁嫣。
“所以,你的意思是,傅淮远特意将你叫到文渊阁去,是为了把东西托付给你?”
“大概吧。”顾宁嫣双手撑在小几上,懒洋洋的,“人一但在阴暗中待得太久,便会疯魔。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干脆一把火烧个干净。却又不甘心,所以想借我的手来毁掉那些个在背后操控他的人。”
她说不上来是何种感觉,大约是觉得可惜吧。
若傅家是清正人家,以傅淮远的学识才能,自会有他的一番天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