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亲明白过来,武媚娘转而问道:“我记得娘亲说过在我年幼时曾有道士为我算命,说我若是女孩必定是天下之主?”
荣国夫人听言不由色变,“你当年年幼,我将那道士所言讲与你不过是作一趣谈罢了,你缘何今日提起?如今皇帝尚在壮年,弘儿又一向恭谨,你切勿行了糊涂事。”
武媚娘本也是一时间忽然想起,听母亲如此说话便也作罢。
母女二人这般聊了一会,待到再次打开房门之时已然到了晌午时分。
不知道兄妹二人在外间都说了些什么,此时见到武媚娘贺兰敏月虽然仍旧是面色不善却已经不再大喊大叫。
武媚娘原本也没把贺兰敏月放在心上,此刻见到她如此这般便也作罢,既然儿女安泰是武顺最后的愿望,那么她便不会处置贺兰敏月,但要替她谋划却也是不可能的,日后的路全靠她自己去走。
午间,一顿饭吃的安静且压抑,因着武顺的故去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便也草草作罢。
荣国夫人到底年迈,午后便显得有些疲倦,因而在宫中又休息了半晌,直至申时方才和贺兰敏之一同离开。
马车上,贺兰敏之想到母亲之死又是一阵难过,忍不住倚着车窗默默落泪。
荣国夫人见此颇为心疼,将其拥在怀中又是好好安抚了一番。
贺兰敏之紧紧拥着荣国夫人,仿佛如此才能从中汲取一丝的温暖,行至荣国府,祖孙二人依然没有分开的迹象,下车之后仍旧相拥而行,府中上下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未有人露出半分诧异之色。
风光大葬之后武顺一事便算作罢,武媚娘虽然并未因此而对李治有任何过分的指责,但夫妻二人到底因此产生了嫌隙。
李治见武媚娘对其态度冷淡不愿相见不忧反喜,他此刻有着年轻貌美还性格温顺可亲的贺兰敏月陪伴在侧,自是逍遥快活,没了武媚娘的约束反而更觉开怀。
贺兰敏月日日伴驾在侧圣宠不倦,虽是如此,李治却到底没有给她名分将其纳入后宫。
在这后宫之中荣宠是一时的,儿女和名分方才是永久的,贺兰敏月虽是自认年轻貌美完全不将后宫那些老朽妇人放在眼中,但无名无分终究让她不安。
这一日云雨过后贺兰敏月见李治心情不错便轻笑着开口问道:“皇上可满意臣妾的伺候?”
李治笑道,“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给臣妾一个名分,也好让臣妾可以长长久久的伺候您呢?”
李治听言眉头微皱,他的确很喜欢贺兰敏月,但是喜欢归喜欢,名分一事却不是这么好给的。且不说按照仪典来做此事有多么麻烦,这位分便是个问题,位分低了贺兰敏月只怕是要闹他,位分高了那边武媚娘只怕不喜。再说后宫一事都是由武媚娘执掌的,他实在犯不上因为这点小事便去触她霉头,况且贺兰敏月终究算是半个武家人,若是将她纳入宫中只怕前朝又会有所反应,他也是的确不想武家的声势再加壮大了。
见李治迟迟不语贺兰敏月心中更是不安,不由咬紧了下唇。
李治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哪有说不的道理,于是只得说道:“眼下后宫之事都是由你姨母把持的,我不方便提及,不过你既入宫中无名无分的确不妥,我明日便下诏封你为魏国夫人,你看如何?”
李治此举虽然和贺兰敏月心中所想并不相同却也让她开怀,自然欢喜以对。
诏书下达当日武媚娘便已经知晓,对此她不置一言,倒是一旁侍奉的弈兰颇有不屑,“郑国夫人还没去多久她就每日欢声笑语,如今封了魏国夫人便又有的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