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宋甜甜听见窗户响了一声,但是没被推开。
她想了片刻,蹬蹬跳下床,去将窗户打开了。
然后她看见一个人开始往窗台上摆放东西,一盆接一盆的,直到将整个窗台都摆满了才罢休。
宋甜甜瞪圆了一双杏眼,叫窗外那人吓着了:“你干嘛呀?”
朱霖深就笑,将他从醉羞花抱来的铜钱放进了屋里:“月季花颜色好,做口脂再合适不过。等你搬了新家,你种在你家院子里,就每年都能采到新鲜的花瓣。”
铜钱是认得宋甜甜的,又不爱花香,跳进窗户后,就顺着宋甜甜的腿爬到了她肩头去。
宋甜甜看着摆满了月季花的窗台,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朱霖深也不要她回答,挪开两盆,趴到窗台上去:“对不住啊,当时将你带去江南,却没能将你带回家去。”
这些事宋甜甜从罗小楠和罗青青嘴里都听说过了,她也知道了朱霖深这个人,但却想不起来关于他任何事,也想不起自己那时候粘人撒娇的事。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半响才摇头问:“你不进来和我说话吗?”
客栈里人多,就他们说话的这会功夫,回廊上已经陆续走过了好些人。
那些人见了这般景象,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有的匆匆而过,有的窃窃私语,还有的闷着笑。
活了这些年,宋甜甜头一回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脸红了。
朱霖深见了,手有些痒,左右一看,见没瞧见罗青青,便问:“你阿娘呢?”
“方才来人,说我阿爹寻阿娘有事,她便出去了。”宋甜甜扬着小脸看他。
朱霖深“唔”了一声,深思熟虑片刻,也不走正门,两手在窗台上一撑,直接翻窗进了屋。
两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对视一眼,各自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朱霖深好歹是个君王,平时训起朝臣来,嘴皮子利索得不像话,直把人骂得抬不起头来,这会子倒是哑巴了。
他杵了片刻,为缓解尴尬,回头将窗台上的月季花又一盆一盆搬回屋里,然后将窗户掩上了。
接着,他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转过身,蹲下来想与宋甜甜平视——但他很快就发现,这个姿势并不能平视,只能让他扬起头去看她。
朱霖深有些挫败,但也不打算站起来了,只柔声问:“可还记得昨日的事?”
宋甜甜点点头,又瞄了他一眼,免不得想起他是个皇帝,又惊奇:“你不是皇帝吗?做卧底这种事还要亲力亲为的?”
朱霖深顿时就笑了,下意识便抬手去敲她的头:“你当我是为了谁?”
话落,他想起来宋甜甜忘了以前的事,又一阵遗憾,便转而在被他敲过的地方揉了一下:“又吓了你一回,对不住。”
宋甜甜听了,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仔细将他看了一看。
朱霖深被看得莫名其妙:“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宋甜甜摇摇头,摇完又将他看了几眼,半响才问:“我能抱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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