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我很快!”裴驭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才领着家丁踏进了牢室里。
彼时南宫丞正躺在草堆上浅眠,一听外头有动静,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拎着食盒前来探望他的裴驭。
南宫丞张了张口,似是想对裴驭说些什么,却见背对着狱卒的培育朝南宫丞使了个眼神,南宫丞便明白过来,二人心照不宣。
这二人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的默契程度无法言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什么也不说南宫丞也明白过来——一定是白晚舟出事了,否则裴驭不会选择这样惹眼的方式进宗室大牢来探望他的。
在狱卒的注视下,裴驭亲自将食盒里的几道小菜和一壶酒拿了出来,依次在一小方勉强够用的破矮几上摆开,还将一双箸子擦了擦递给南宫丞。
“在大牢里的伙食没这么好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进来看你一次的,还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头待上多久,几时再能吃到也不好说,所以今日你还是多吃点吧,别辜负了我一番美意。”
裴驭说着,已经启封了拿壶美酒,从袖子里取出两只杯盏来,由家丁为二人倒酒。
“那我就不客气了——”裴驭闭口不提白晚舟的事,南宫丞也知趣地不提,二人看着就真的只是喝酒吃肉,谈天说地来的。
那狱卒就待在距离牢室不远处的转角处,不至于太近,但能听见他们说的话,也能隐约看见他们的身影,确保裴驭没使什么小动作悄悄给南宫丞通风报信。
就这样裴驭和南宫丞约莫待了一刻钟,那狱卒便谨慎地催促了一声,“小侯爷,时候差不多了,该出去了。”
裴驭则开口说道,“行行行,知道了,等这杯酒吃罢了就走!”
没过一会,真就看见裴驭撑案起了身,他一边理着衣裳一边同南宫丞说,“行了,我回去了,剩下的酒菜你就自己吃了罢,可别辜负了我一番心意啊!”
紧接着便见南宫丞点了点头,摆摆手叫二人离去了。
裴驭和家丁出来之后,那狱卒便要去给牢室重新上锁。
此间他还无意间瞧了一眼,南宫丞依旧坐在案边吃着东西喝着酒,桌案上的那一豆珠灯似乎比方才暗了一些,南宫丞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影显得有点落寞。
裴驭见状,张口唤道,“你怎么落个锁也慢慢吞吞的,有什么这么好看?这宗室大牢里地形复杂,七弯八拐的,你不带路我们怎么出去?”
小侯爷发起脾气来了,那狱卒顿时就锁好了门,点头哈腰地跑到裴驭面前领着他出了宗室大牢。
裴驭出来的时候夜色比方才还深了些,没有掌灯的宫女在前带路,一主一仆走出不过十来步,就匿进了夜色之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看着裴驭和家丁离去的背影,一直在外头守着的狱卒还问了一句,“里头没什么不对劲的吧?”
进去的狱卒摇摇头,“放心,我都瞧着呢!淮王殿下还在里头好好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