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光线越来越强,帐蓬里也越来越热,一看时间,已是中午。这个岛上真没有人来吗?
抢不过薄被,扯起了床单把自己裹住,才小心的把两旁的小窗户打开,确是不见人影,窗外的沙滩也不见脚印,稍微松了口气,揪着装睡的人的鼻子喊他起来:“阿钦,我们该回去了。昨天,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把那么多人全丢在海滩上了,太失礼了。”
他只懒懒的说:“难道你想现在去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早走了。放心吧,这些小事,怎么能劳烦老婆你呢?有我在,你就乖乖的做个小女人,来,陪老公再睡会儿。”
“起来了,大男人。再睡,今天又回不去了。我的衣服呢?婚纱的纱都成了沙滩的沙了。我猜,你肯定之前都准备好了的,对不对?”
“糟了,我还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才不相信,他什么都准备好了,唯独没有准备衣服,威胁他:“那我就裹着床单出去,万一不小心,掉了,你说,看到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不管是什么反应,你都看不到。”
“那就把衣服拿出来啊!”
“开始像个小女人了。好吧,看你表现很好,我给你变出来。”
衣服拿出来了,雨蝶愣了,然后又笑了。“阿钦,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我从没想过我会穿这类型的衣服。”
她从自己能作主时,再是便宜,也不买大众化的衣服,她从来要的都是独特、别致。价格,不会一味追求昂贵,但对小摊小贩手里百十来块钱的衣服从不问津,当然不会穿这种不分男女、样式一样、只是花色大小不同、以配双同样花哨的泡沫拖鞋为全套五十元的价格卖遍全海岛、被戏称为“岛服”的褂子短裤。
“没有其他的了,你不穿,就只有……”
“那么多人都穿了,我有什么不能穿的?”
两人都穿上了这种衣服,黄绿蓝相间的海水和椰树花纹,倒也挺应景的。“不错,方便利索。风再大,我都不用担心你的裙摆被吹起来走光,踩在水里,也不用担心水湿了裙摆贴在身上走光。”
“还有一个好处,掉海里醒目,方便救援。”
“那倒不用,我把你牵着的呢,掉不下去。不过,我们好像是要考虑是不是下海这个问题了。”
“这个天下海还是有些冷,我又不会游泳,不下。”见阿朵钦指向某一处海边,雨蝶问他:“从那里下?”
“我们昨天停在那儿的摩托艇不见了。”
是啊,那儿什么都没有。雨蝶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哪儿都一样。“昨天是从那儿上岸的吗?你会不会记错了地方?”
“不会。你看,你的尾巴还在那儿。”
走过去一看,正是昨天取掉的婚纱拖尾,不满的说:“有这么漂亮的尾巴吗?”趁他不注意,就往他腰间围去。
两人嘻闹了一会儿,雨蝶突然想起正要面对的问题,停下,问他:“摩托艇真不见了?”
“看来是的。”
“那就是岛上有人来过?”也就是,来的人可能经过他们的帐蓬,可能会听到一些不应该听到的声音,她只想把头埋水里去。
“别脸红了,没人来过。你看,沙滩只我们留下的脚印,来人不会只在水里的沙上走。摩托艇可能被海水冲走了。”
“我们还是再找找。”
“不用找了,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到,肯定是被冲走了。”
“打电话,找人来接我们。”习惯性的拿包,才想起,昨天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我的电话在黄雪玲那儿,昨天说走就走了,忘拿了。你给你的左丞相打电话吧!”
“这里没有信号。”
“不会吧?”
“我昨天就看过,没信号。我们游回去?”
“想得出来,岸都看不到,你水性再好,也游不到吧,更别说我都不会水。”
“那怎么办?我之前问过,这个岛没人来。”
一分钟前,雨蝶是怕有人来,现在,非常希望有人来,孤岛上待着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有人知道我们来这里吧?”
“登明和老谢都知道,但他们这几天肯定不会找我。”
“几天?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在这岛上待几天?如果几天后,他们傻得不知道到这里来找我们,那我们不就真的老死这里了?指望不上他们了,想办法自救吧!”
她看向四周,想着可以用什么办法向外求救。
烽火狼烟!树倒是不少,可拿什么去砍呢?就算砍下来,也是湿的,怎么烧?
飘流瓶!瓶子也有,可是地址要怎么写?就算写了,丢出去,等被人捡到,都猴年马月的事了,再找来,两具干尸。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字:“等”。
阿朵钦倒是闲适的坐在沙滩上,用手指画着鬼画符,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被困孤岛。
雨蝶笑了,暗骂自己怎么只凭他一句话就相信了呢。他做什么事都有着长远的眼光,这些问题他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肯定早有准备,故意骗我呢!
挨着他坐下,挽着他的手臂,靠在肩上,深情的问:“阿钦,真的想我和你在这里住下去?天天都只看到我一个人,你不会烦吗?”
拍掉手上的沙,把她搂着,满足的说:“怎么会烦呢?能天天和你在一起,我盼了太久,终于可以了,就是一生一世了。”
“我们在岛上怎么生活呢?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