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扬连忙上前探穆沛然的鼻息，只见的他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一样。
“让他躺一会，再给他喂点水！”
张子扬吩咐道，他知道，穆沛然这是心力交瘁的特征，原先有一口气撑着，精神旺盛，可一旦抓住凶手，没有了目标，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不对，他嘴里在流血！”
许芳芳拿了一瓶水，正要给他喂，却嚷了起来，张子扬就着灯光再看，果然，穆沛然嘴边有黑色的血液流出来，竟然是中毒了。
什么情况？
谁给他下的毒？
张子扬一边思索一边给穆沛然灌水，希望能把毒汁放出来一些，不想穆沛然却抬手拦住了，慢慢的坐起来，喘了好几口粗气，悠悠道：
“不用忙了，我自己喝的毒药，谁也救不了！”
自杀！
张子扬脸上闪过一抹伤怀，穆沛然这种人，说是坏人是没错的，因为他为了私仇肆意杀戮，可要说他罪大恶极，却也说不上。
尊严，他太在乎尊严了，乃至自己的私生女也要获得尊严，就算死了也要。
可以说，他是一个活的明白的人。
回想几天来发生的一切，张子扬明白，自己也是穆沛然手中的一颗棋子，正是因为自己苦苦查案，所以事情才一步步走到现在。
“何必呢？何必呢？”
庞晴天眼见穆沛然即将死去，不由悲从中来，坏人她见过很多，可为了女儿犯罪的人，总是能得到她的同情。
“想不到，临死之际还能有人为我感到悲伤，老夫宽慰啊！
不过，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当年我和媛媛的母亲偶然间相识，相爱，她有婚姻，我也有我的婚姻，都无法走开。
本来以为只是露水情缘，谁想她却有了我的孩子！
多年来，我一直在国外，就是为了不再见她，免得自寻烦恼。
临到老来才发现膝下无儿无女，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女儿。
万里归来，和媛媛也见了几面，只是从来没有告诉她，我是她的父亲，亲生父亲！
唉！我不能说啊，我没资格啊！
想着她有钱又年轻，没有我一样可以度过幸福的一生，不想，她却一朝被人所害！
我四处打探，很快就发现彭严松嫌疑最大。
通过和郑润明联系，才设下了这许多计策，今天终于功成。
女儿啊，老爸欠你的太多了！”
穆沛然感叹不已，老泪纵横，脸上的死气却是越来越重，仿佛全身上下，其他一切器官都枯萎了，只有嘴巴还活着，还能喘气，还能说话。
看来，他和彭媛媛的母亲是婚外恋了。
张子扬摇摇头，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至于穆沛然所说给死人尊严什么的，应该是他在国外生活的久了，思想和国人已有很大的不同。
恐怕，他是有一种自己的仇自己报的强硬想法，才会亲自动手。
听到这些，张子扬有些惭愧，如果自己能够早点接手此案，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一切了。
令他烦恼的是，彭媛媛被杀一案是破了，可还有四条人命呢，是不是也和穆沛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