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华子建觉得,与其一通乱捧,还不如有针对性地一语中的。胡乱捧他一通,李云中未必就高兴,他反而可能觉得自己在敷衍了事,并且没什么真才实学;实话实说,一方面,也显出自己的“学识”,呵呵,让他也不至于太轻视于自己,另一方面,像他这种人,指出他的不足,再对他好的方面加以夸赞,他会觉得自己的赞赏是由衷的,他反而会觉得高兴。
于是,华子建在对朱挂在墙壁上的各个条幅逐个仔细看过之后,约摸十分钟左右时间,华子建开口了。
为什么是十分钟左右呢?不多,也不少。多了,李云中会不耐烦的;少了,李云中会觉得自己是走马观花,不认真。
华子建说:“李书记,我就直说了哦?”
李云中哈哈一笑:“畅所欲言,直抒胸臆,我就喜欢听真话的嘛,那些吹捧之词,就不要说了。”
华子建笑道:“不是吹捧,我也是胡乱说说,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有说的不好的地方,李书记也不要见怪,首先,这两幅,这一幅楷书和这一幅隶书,我觉得水平高是高,但还没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临帖模仿气息太过浓厚,而这幅草书,就好多了,功力就显露出来了,再到这幅行书,更是大见功力,这每个字自成一个个体,但通篇,又字字互相联系,气息相通,韵味互融,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更难得的是。。。。。。”
说到这里,华子建故意停顿了下来。
李云中眯起眼问道:“更难得的是什么呢?”
“更难得的是,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我的感觉,这幅字,很有东坡字的遗风啊!不知道我的这种感觉对不对啊?”
李云中笑道:“好啊,果然是有眼力和真才实学的嘛!不瞒你说,这几幅字,我让很多人看过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只是一味地胡乱吹捧一通而已,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俗话说字如其人,说是看一个人写的字,也可以看出一点这个人的性格品性来,我看哪,也可以说,看字知人嘛,看一个人如何看字品字,也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性格品性的呢,许多人,不懂字就说自己不懂嘛,何必不懂装懂呢?有的人,也许看出了一点孰优孰劣,但却不说,而是一味吹捧赞扬,什么好听说什么,这样的人,也是要不得的哦!还是子建同志好啊,直抒胸臆,好,我喜欢!”说道高兴处,李云中竟然还在华子建的肩上拍了拍呢。
不过,听了李云中这一番话,虽然表面上华子建的脸上仍是笑意盈然,但是心里却是凉了一下子的,华子建心想:这只老狐狸,我今天差点着了他的道儿呢!看来,他是故意将那两幅楷书和隶书写得差一点的,否则,以他的行书的功力,那两幅字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是故意以此来试人呢!
呵呵,看来自己今天运气不错呢。自己今天的表现,都还是可圈可点,都还颇为迎合李云中的心意。
这时,只听李云中又说道:“老实说吧,我对于东坡的字是颇为喜爱的,也是颇下了一番功夫的,但是,觉得东坡的字,虽然看上去简单易学,可是真要是练起来,却又困难重重,一笔一划,都自称风格啊。”
华子建附和道:“是啊是啊,从这幅字可以看得出,李书记是狠下了一番功夫做了一番研究的。”
“好,咱坐下来慢慢说,小张啊,给泡点茶过来吧。”李云中说着,示意华子建在旁边的一张竹藤椅上坐了下来。
外面的保姆小张听到他的喊,在屋外应了一声,随即片刻之后端了两盏茶送了过来。
李云中自己则在书桌后面的那张红木高背椅上坐了下来。
两人这一聊就是好长的时间,好在外面江可蕊是知道华子建有事情的,也不来打扰,坐在客厅里逗着柯小紫的儿子玩,这里华子建才慢慢的把话题说到了出国考察的事情上。
李云中今天的情绪还是很好的,华子建聊到了他的心窝里,所以在华子建提出这个事情的时候,李云中邹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说:“你这小子,就不能推迟一段时间去啊,非要现在就去。”
华子建解释说:“这次是商务部帮着联系的,我怕错过了这个时间,以后机会难找啊。”
“奥,商务部帮忙的,他们为什么要帮忙?”李云中有点疑惑的问。
华子建就嘿嘿的一笑说:“这不是十一到北京去看望老丈人了吗,刚好遇到了商务部的一个司长,顺带着求了一下人家,李书记你也知道,现在招商引资难度多大啊,每个地方都在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