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忍不住会想,在她母亲最无助的时候,哪怕一个人仗义出手,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江昭瑥已死,她做不了什么,但她可以帮助周映雪。
她救人心切,所以忽略了很多细节。而霍平骏能够成功,是因为他足够冷血。
这一点,江慕月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了。
霍家的这座避暑山庄是前朝在此地任命的太守修建的,山庄依山傍水,这里的建筑古风古韵,每一处都别出心裁。
霍瑾芸知道江慕月心情不好,她很少过来打搅,江慕月也乐得清静。
大部分时间,她都躲在房间里看书。
几天以后,山庄又迎来了一场雨,暑气消散地无影无踪。江慕月扯过身边的薄被盖上,睡得比往日更安稳。
半夜,伴着淅淅沥沥的雨,霍平骏回来了。
他把车停在了楼下,轻手轻脚地进了江慕月的房间。
“你做什么?”听见身后的动静,江慕月从睡梦中惊醒,她裹紧了被子,靠在床头上。
看她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他愣了一下,脱掉湿漉漉的外套,坐在了床沿上。
凉风撩动窗帘,黑暗中,两人静坐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来了?”半晌,她开口问。
他笑了一下,“这是我的避暑山庄,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想要拉她的手,“你还在生气吗?”
江慕月不动声色地把手挪开,语气生硬,“在南城,没人敢生少帅的气。你应该庆幸,你现在是唯一的少帅了。”
江慕月话里有话,霍平骏并不生气。
“你知道是谁引诱你去救周映雪吗?”他耐心地解释,“二姨太早就想杀周映雪灭口,可在我爸的眼皮底下,她怎么做都容易招致怀疑。”
“那天,你给了女佣一副药,本来是好意。可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已经成了杀死周映雪的凶手,霍淮南会一举除去你们两个。”
江慕月瞥了他一眼,“这个计策虽然好,但却没有少帅的计谋高超,借周映雪这件事让二姨太母子失势。”
“我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事情真相的呢?”
霍平骏身子向里靠了靠,他伸出手臂,搂住了江慕月的肩膀。
“我什么时候知道并不重要,”他在她耳边道,“你要记住,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有时候,心软才是一个人最大的弱点。”
他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莫名地很心安。
江慕月任由他抱着,这是他的山庄,他的被褥,他的床,她没有权利拒绝。
在南城也一样,霍家就是南城的天,只要在这片土地上,她就逃不脱他的魔掌。
当天晚上,霍平骏睡在了江慕月的房间。
赶了一天路以后,他很累,衣服也没有脱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相反,江慕月这几天休息地很好,她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想事情。
人命在有些人眼里真不值钱,周映雪一个大活人,在霍督军眼里是可有可无的玩物,在霍平骏眼里是随意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