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强行压下心头的惊骇,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霍云齐讥讽一笑。
“什么不可能?你是想说那些事不是你们做的吗?”
“除了权势遮天的镇南王外,这世间还有谁,能无声无息的调动军队的人绞杀虎威山部众?做都做了,你还想否认吗?”
钟璃直视着霍云齐赤红的双目,一字一顿地说:“我的确让人去找你,并且下了可以不择手段将你抓回来的指令。”
“可我敢以性命担保,我派出去的人绝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做出像你所说的血洗虎威山的举动。”
“你刚刚所说,我没做过,自然也不会承认。”
钟璃绝非嗜杀之人。
更何况这次是她有求于霍云齐,更不会如此。
赵石山等人出发之前,钟璃还特意吩咐过不可妄造杀孽。
赵石山绝不会违背命令做出这样的事儿。
看钟璃神色坚定,霍云齐狐疑的眯起了眼睛。
“你没有,那祁骁呢?”
“不会。”
钟璃回答得比之前更快,口吻也更坚定。
她说:“他绝非滥杀之人,上次没计较,这次就更不会如此,这我也可以给你保证。”
想到霍云齐之前所说,钟璃的眼中蓦的染上了一抹冷意。
“你说的事儿,我们的确是不知情,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可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在镇南王府,我一定会尽快查出真相给你一个说法。”
霍云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说话,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中,仿佛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钟璃缓缓呼出一口气,说:“虎威山如今……”
想到自己在虎威山上见过的人,钟璃突然就有些问不下去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艰难,霍云齐讽刺十足的呵了一声。
他闭着眼睛说:“虎威山上下,总共三百四十二口,其中五十以上的老人三十七人,十岁以下的稚童八十七人,妇人一百三十六人,悉数殒命。”
他艰难的停顿了一下,低得不能再低地说:“山里的水染红了三日未变清澈,就连山风,都带着晕不开的血腥味。”
“钟璃,三百多人的性命,你说,我该向谁讨?”
“这笔债,我是不是应该算在你们的头上!”
钟璃震惊之余忍无可忍的呸了一声,说:“你放屁!”
“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报仇不去找凶手,胡乱就凭臆想将罪名扣在我们头上,你是不是有病!”
想到自己与祁骁莫名其妙就背上了如此血案,钟璃气得连声音都哆嗦了起来。
她咬牙说:“你别以为自己有我想要的东西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摸黑污蔑,我告诉你,做你的晴天白日梦!休想!”
霍云齐被斥责得气笑了。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字字含血带怒。
“我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钟璃,你说这话之前要不先问问你那好男人做没做这事儿!”
“我回虎威山查看的时候,样样证据线索均指向镇南王府,老子拿着证据来的你凭什么说我污蔑?!”
钟璃愣了愣。
“证据?什么证据?”
霍云齐黑着脸从怀里抓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铁标扔到了钟璃的脚边。
“自己看!这不是你们镇南王府的徽记是什么!”:
“啊!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钟璃阴沉着脸蹲下将东西捡了起来。
似乎是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一些,霍云齐还自暴自弃的自爆行踪,把之前弄熄的蜡烛点燃了。
烛火下,镇南王府的徽记显得刺眼又清楚。
讽刺的是,徽记上还残留着一丝暗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看钟璃不说话了,霍云齐面上的讥讽不屑越发浓郁。
他说:“无话可说了?”
钟璃攥着那徽记沉默了片刻。
就在霍云齐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突然忍无可忍地说:“霍云齐,你他娘的是猪吗?!”
突然被骂的霍云齐一脸空白。
恰好走到门口的祁骁脚步生生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