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传旨,钟璃自然不可像拒绝别人那样拒而不见。
钟璃没多耽搁,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就进了宫。
等徐嬷嬷抓着刘大夫紧赶慢赶的赶过来的时候,钟璃的车架早已出了镇南王府的大门。
徐嬷嬷不住的数落刘大夫耽搁事儿,眼里心里皆是不可说的担忧。
王爷不在,外边又是那种情形,皇上此时宣王妃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璃来时就猜到了皇上召走近进宫的目的,甚至猜到了他可能会使的手段。
可钟璃着实没想到,祁琮能整出这么大的阵仗。
久不外出的老唐国公,不问世事的北候,还有身居高位的叶相,除此之外还有两位素来以忠耿为名的两位御史。
两名御史都是性子火爆耿直的,见着钟璃就忍不住哼了一声,花白的眉眼间满是不悦。
钟璃就跟看不见似的,一脸淡然的上前给皇上行礼。
祁琮笑着让她起来,还让人赐了座。
“朕听闻镇南王妃身子不适,本以为是谣传,不料今日见了,王妃的脸色的确不佳,想来不适之言确真。”
“既然如此,不如宣太医前来为王妃瞧瞧,要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也好今早诊治的好,王妃觉得如何?”
钟璃尴尬的笑了一下,说:“多谢皇上好意,只是……”
祁琮眯眼。
“只是什么?”
钟璃垂首轻语。
“只是我并未有不舒服的地方,之所以脸色不佳,也只是因为忧心王爷和府外流民怨言的缘故,不值当为此惊动太医。”
祁琮示意去请太医的太监站住,看似好奇地说:“流民怨言?这话从何说起?”
钟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苦着脸说:“皇上与所不知,自从边疆战事不利的战报传回后,镇南王府门口每日都有前来打砸谩骂的百姓,百姓虽不多,伤不了什么人,可没日没夜的吵闹,实在闹腾,我休息不好,自然也就如此了。”
祁琮还没说话,有个御史就忍不住了。
他说:“那王妃可知流民为何到镇南王府门前吵闹?”
钟璃一路看不出真假的茫然。
“这个本妃从何而知。”
御史闻言顿时就更气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百姓之所以起了怨言,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镇南王府的不作为!”
“如今外敌来袭,镇南王府不仅不首当其冲为国效力,还紧闭门户超然世外,此举如何当得起镇国军的称号!”
“不为国为民,镇南王手中的百万雄兵又究竟是为何而存?!意义何在!”
“如此一来,百姓为何不愤?为何不怒?!”
钟璃听得一脸的莫名奇妙,当即就没好气地说:“你与本妃说这有何用?”
“当初边疆生乱,王爷第一时间就奏请了皇上想出征平乱,为此王爷还受了皇上的斥责,后头两年的份例都扣了个干净。”
“这也就罢了,王爷要是在家,那无论如何遇上这种事儿也要出征为国效力,可王爷并不在家!”
钟璃的脸唰的一下就拉了下来,冷冰冰地说:“王御史的记性未免实在太差,当时送王爷出城的人当中还有你呢,既知晓王爷不在家,还说百姓前来胡闹是应当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镇南王不在,本妃这个镇南王妃就理应受这种不相干的委屈吗?!”
王御史没想到钟璃如此能言善辩,当即就涨红了一张老脸说不出话。
钟璃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用抱怨的口吻说:“派王爷前去护送和亲队伍的是皇上,王爷护送的也是皇室之人端慧郡主。”
“此事王爷全是听命而为,怎地到了各位口中,这就成了王爷的故意不作为了?”
“要本妃说,就算百姓有怨言,想打砸大门消气,那也不应当去砸镇南王府的门,来砸皇宫的大门岂不是更为妥当?!”
祁琮瞬间黑了脸,两位御史也彻底没了话。
北候看钟璃越说越不像样,赶紧打圆场似地说:“王妃,皇上面前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