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钟璃的讶异尽收眼底,祁骁语调越发讥诮。
“这人打小就喜好炫耀,以金银为好,最是注重钱财,原想着当了皇帝后会稍微好些,不料竟还是老样子。”
祁骁漫不经心的将手中最后一个完整的虾仁放在了钟璃的碗中,不带任何感情的下了评论。
“俗不可耐。”
钟璃沉默半响后认同的点头,表示鲁王的确是挺俗的。
不过仔细想想,送钱倒是比送花里胡哨的吉祥话实在一些。
在众人微妙的神色中,鲁王派来的使臣手一扬,张开了手中明黄的诏书,掷地有声的念了一长串贺寿的贺词,最后的自称也不称朕,只说是侄儿的孝心,倒是绝了大长公主想拒绝的念想。
但是大长公主与镇南王府交好,鲁王与镇南王府是对立面,大长公主这时若是接受了鲁王的示好,那旁人又该如何议论?
鲁王此举,看似是在为大长公主贺寿,其实又何尝不是在离间大长公主和镇南王府的情谊?
大长公主在京中根基甚深,在宗室中影响力也极大。
她若是与镇南王府起了龌龊,最后便宜的,不还是如今最不名正言顺的鲁王?
大长公主眼底阴沉清晰可见。
代鲁王来送礼的人却像眼瞎一般视而不见,微微一笑说:“虽吾皇之前讨得大长公主不喜,可那终究只是从前之事了,大长公主不必介怀,这些东西,只是吾皇身为晚辈的一份心意,大长公主收下就是,想来就算是尊贵如镇南王,也不会对此有什么微词的。”
说完了,他还征询似的看了祁骁和钟璃一眼,笑说:“王爷,王妃觉得如何?”
祁骁眉眼不动,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声线冷清得几乎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其中的杀意。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王说话?”
那人微微一窒,面色尴尬。
钟璃不动声色的摁住了祁骁的手,没理会那人,直接对着大长公主轻笑道:“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礼既然已经送上门了,姑母不如就收下吧。”
大长公主面露为难。
“可是……”
钟璃笑笑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说:“真金白银的,姑母有什么好顾忌的?”
“若是担心这金银来路不正,不如就悉数捐出给受灾百姓,也算是替扬言要赈灾,至今却无半分动静的鲁王行善积德了,免得在菩萨面前落了空口白话的口实,日后难得善果。”
“姑母,您说是吗?”
钟璃这话,既堵住了送礼之人的嘴,又让这些烫手的银子有了合适的去处。
再好不过。
大长公主舒心一笑,说:“镇南王妃说的是,就这么办吧。”
“慢着!”
先前还傲慢不已的送礼之人满脸怒气,指着钟璃就说:“大胆!竟敢诅咒吾皇!”
原本默不作声的祁骁突然扬手,手中小巧的酒杯恍若灌注了千钧之力似的朝着那人横飞了过去。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酒杯,却足足将人打得飞出去了好大一截,当场就哇的吐出了一口暗红的鲜血。
一击伤人后,祁骁慢悠悠的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说:“当着本王的面就敢对王妃不敬,本王看你才是胆大妄为!放肆至极!”
“镇南王你……”
“本王怎么了?”
祁骁冷眼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轻飘飘地说:“胆敢再有一句不敬之言,本王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到时候本王倒是要瞧瞧,你口中的宣帝,会不会为了你这条狗命与本王作对。”
宣帝是看祁骁不爽。
可是再不爽,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时候不是与祁骁正式动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