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林和叶相相谈聚聚后不欢而散,分别时因在人前,两人的神色还算冷静。
可转身避开了人,两人眼中皆是难以言喻的阴沉。
当一个人不能为自己所用,甚至会对自己产生不利威胁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这个人永远沉睡。
在这一刻,夜林和叶相对对方都产生了浓浓的杀意。
夜林回到国师府,第一件事就是把钟璃送来的信翻出来又看了一遍。
信上钟璃要求他怂恿祁琮加大对鲁王动手的力度,阻止祁琮在这个时候对京城动手,并且继续在祁琮的身边埋伏。
与信一起送来的,还有白术加大了剂量的药丸。
祁琮能面若常人的蹦哒到现在,都是这药丸的功效。
祁骁出事后,夜林本来的意思是直接断了这药,无声无息的送祁琮归西。
但钟璃却说,留着祁琮还有用处。
夜林不难猜到钟璃留着祁琮的用意。
鲁王并非安分之人,虽然祁琮再三出手打压,双方交锋中鲁王看似被迫撤退,实际上却没吃多少亏。
留着祁琮用来钳制鲁王,免得鲁王给镇南王府添乱,其实也是一种对策。
夜林不太懂的,是钟璃在信中提到的第二件事。
钟璃让夜林尽量与太后接触,想法子解了太后在宿城的困局。
太后如今在宿城中形同虚设,之前试图与京城大长公主联络之事更是触怒祁琮,被祁琮以身体不适的由头软禁在自己的宫殿中,至今不得外出半步。
这样一个连傀儡都算不上的太后,对钟璃而言有什么用?
夜林尽管心中不解,可还是决定按钟璃说的做。
别人想解太后困境是艰难。
可他身为深得皇上信任并且能掐会算的国师,想做这事儿却不算多难,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让叶相寿终正寝。
那个老狐狸蹦哒太久了,是时候让他闭眼了。
夜林与叶相的博弈暗中激烈,时刻关注镇南王府动向的人们也纷纷有了动静。
南疆王庭,斯琴南摆脱了借以伪装的轮椅,一身皇族华服站在朝堂之上,静静的与反对自己提议的安溪对视。
安溪一向镇定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温怒,落在斯琴南身上的目光也透着难掩的讥讽。
“瑞王刚刚说的计划听起来是不差,可按你的意思,是要举全南疆之力全力入侵这镇南王府麾下所有版图吗?”
回到南疆后被封为瑞王的斯琴南儒雅一笑,点头道:“正是。”
安溪冷冷地说:“那你可曾想过,派出全部兵力,南疆就无人可防无人在守,若是有人在这时候趁虚而入,南疆又该如何应对?”
南疆本身的兵力储备并不多。
之所以让人生畏,靠的全是彪悍的民风以及层出不穷的毒物手段。
若是真的能与镇南王府的百万雄兵硬碰硬,南疆又何至于三番两次的暗中使手段?
南疆刚刚暗害了镇南王性命,被镇南王府视作心头大恨。
此时按安溪的想法,就应当严防镇南王府的疯狂反扑,与各国联络联手进攻。
联手能得到的好处是相对少一些,可相对风险也会小了很多。
斯琴南听见这话,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他说:“太子什么都好,就是实在太谨慎了一些。”
安溪闻言瞬间变了脸色。
斯琴南却像是没看到似的,淡淡地说:“如今镇南王已死,不管是镇国军还是镇南王府都是一群散兵游勇,这样的对手,何足畏惧?”
“更何况,镇南王府虽号称有百万雄兵,可太子别忘了,镇南王府的敌人也比何人都多,镇南王妃要分出兵力防守宿城的褚皇,北漠的强兵悍马,北境的虎视眈眈,以及曾经的鲁王现在的宣帝的觊觎,在这种时候,她又能分出多少兵力应对南疆的全力进攻?所谓的百万雄兵打散了,也不过是一些不足为虑的散兵罢了没别提是分出兵力对南疆动手,就就算是保全自身,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斯琴南顿了顿,轻笑道:“至于太子所说的与别国合作之事,我认为更加不妥。”
“杀死镇南王南疆出了最大的力,就理应享受最好的成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将镇南王府彻底毁灭,难道要等到别人率先摘取原本应当属于南疆的胜利果实吗?”
安溪忍住了磨牙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说:“那你如何肯定镇南王已死?你又怎知,这不是一场阴谋呢?”
“据我所知,你似乎从头到尾就不曾见过镇南王的尸体吧?”
没能将祁骁的尸体带回来,是斯琴南计划中的一大失败。
斯琴南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抿紧了唇,淡淡地说:“祁骁是当着我的面坠的崖,我在寺中生活数十年,对崖底情形了如指掌,那种情况掉下去,祁骁根本不可能活着。”
安溪不依不饶地说:“那万一呢?”
“没有万一。”
斯琴南死死地盯着安溪的眼睛,掷地有声地说:“不可能有万一。”
安溪也知道祁骁还活着的可能极小。
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斯琴南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