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光是宣帝手下的一名亲信。
负责驻守津南边界的主将也是他。
林志光是宣帝当王爷时的陪读,之后也一直没脑子似的跟着宣帝。
宣帝造反时,也第一个举了大旗。
这人柏骞承在京城时有过短暂的接触。
印象中,就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莽夫。
而这个莽夫此时有了这样的高光操作,就不得不让柏骞承感慨一句世事弄人了。
连当年那个出门时总不带脑子的人,如今都晓得动脑子耍心眼了。
可见,在宣帝身边当心腹是一个多么能磨练人的活儿。
柏骞承还在自顾自的唏嘘,祁骁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到最后,祁骁的脸几乎就成了一块黑不见底的锅底。
柏骞承正疑惑他为什么脸色骤变,正满脑子狐疑的时候,祁骁突然说:“阿璃真的被夜林送回京城了吗?”
柏骞承不明所以的点头,呐呐地说:“是……的吧?”
“夜林不是传了消息吗?王妃此时应当就在镇南王府啊!”
钟璃的重要性是个傻子都知道。
夜林担负了那样的重任,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说笑。
可话说完,柏骞承的表情就没之前那么轻松了。
林志光是个什么样的废物,柏骞承还是心知肚明的。
这样明显能让人吃惊的操作,显然不是林志光那样的猪脑子能做得出来的。
他没那个脑子去想,想到了,也没如此缜密的手段去做。
这样的行事作风,看来看去,怎么越看越像是王妃的手笔???
柏骞承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呆了,愣愣的看着祁骁说不出话。
柏骞承能想到的,祁骁自然也能想到。
他想的甚至远比柏骞承想的多得多。
祁骁努力控制着心里的烦躁,咬牙说:“派人去查!”
柏骞承刚刚应声想去,祁骁又叫住了他。
“等等。”
柏骞承不解眨眼。
祁骁冷冷地说:“加急给夜林传信,就说北漠这里我有事情用得上他,让他过来。”
柏骞承不太明白祁骁这个操作的必要性。
可他还是按祁骁说的去做了。
柏骞承走后,祁骁将前些时日从京城送来的信都翻找了出来,一一展开摆在桌面上仔细查看。
这些信都是钟璃亲手写的,每隔着几日就会从京城送到祁骁手中。
之前祁骁沉浸在钟璃日日给自己写信的欢喜中不曾留心。
可如今算起来,这些信件似乎都是算好了时间送过来的。
几日一封,从不遗落。
而以钟璃的性子,她似乎不是会那么注重这个的人。
这样的精确把控,更像是人为操纵的结果。
祁骁眼底狐疑更甚,目不转睛的盯着信纸上的内容看。
字迹无半点错漏。
内容上也没什么差错,从信中内容来看,钟璃似乎真的一直都安安心心的待着京城。
祁骁之前的紧张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祁骁不死心的盯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信上的墨迹干痕的时间不对。
此时已是深冬,京城的冬日素来湿冷,寒气袭来的时候,空气中也会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
笔墨落于纸张之上,若不是用熏笼熏干的话,通常情况下都要等上好一会儿才会变干。
而因为时间长短不一,处理方法不同,墨迹干后留下的深浅层次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