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军官看着赵满延、秋烨、灵灵三人,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北面的方向。
他的几个手下正要说话,她抬起了手,阻止了他们出声。
片刻之后,女军官才道:“全线戒备。”
“我是让你去通报你们的总指挥官,全线戒备,你喊全线戒备有个卵用。”赵满延一阵火大,恨不得现在就把面前这个傲娇自以为是的女人给揍一顿。
女军官看着赵满延,目光带着几分威严与坚毅道:“我就是这里的总指挥官。”
全线戒备,这意味着无论是当职的,休班的,等待指示的,或者在周边负责重要军事任务以及后勤之外的军法师、情报员、预备战斗人员将全部行动,第一时间奔赴到指定战场中。
到了镇北石楼,女指挥官彬蔚换上了战备袍,将平日里塑身的紧身军服给裹住之后,整个人气质便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赵满延再重新审视她时,才意识到自己撞见的竟然是一位类似于埃及参谋将军芬纳一样级别的人物。
“如果有误,我会把你脑袋挂在城门上!”彬蔚看了一眼赵满延,这个男人给她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轻浮无知。
然而秋烨预防组与国府成员的身份却让彬蔚不得不重视起来,预防组这个机构她不是很了解,但上头有一道指令,那就是各大守城指挥官必须参考预防组给出的信息,从而做出一些决定。
“长官,我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即便他是预防组的,加重一级戒备不就好了吗,这样轻易下达全线戒备命令,若是有误,将严重影响你的威信,很多小头目也会对您这次误判进行各种撕咬。”之前那名高大英武的男副官说道。
“是啊,多少人在盯着您这个位置,没准这小子就是我们敌对派来故意让您犯错的,将您弹劾掉……”
“加重一道戒备级别确实会更妥当,再不行加重两道戒备,如此我们也不算疏忽和违背军法。最重要的是,出了什么事情,罪责也不会降到您的头上。”另一位谋官说道。
“什么声音也没有,假如真是需要全线戒备的级别,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动静,这个脑子长到了胸}部上的女人到底在做什么,把我们这些人当她的娃娃士兵摆弄吗?”城墙上,一个队长不满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就知道给女人做上这种职位总没好事发生,我们连夜巡逻,好不容易能够合上一会眼,结果就被唤起来!!”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女人给赶走,都说她是靠那个上位的,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我觉得一定是了!”
要塞城哨岗楼、城墙上、瞭望塔上、城楼上、前线驿站处都传出了不满之声,作为一个合格的总指挥,必须通过情报,当前状况,声势,敌军数量来进行最准确的判断,这全线戒备可是最高级别的防御措施,相当于城市的血色警戒了,虽说他们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法师,一样是相当沉重的戒备了。
人员调动、结界开启、防御设备启用、物资调配……哪怕仅仅是一次演习,消耗也相当大!
……
各种声音很快就传回到了总指挥官彬蔚这里,她那双眼睛仍旧在凝视着北面。
她身边的几个同僚已经在商榷如何将这次失误损失给减少到最低了,很明显这是一次荒唐的指令。
“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位副官站在彬蔚身边,声音显得几分沉抑。
“我们这里叫做镇北楼,我们的目光也永远都是凝视着背面,事实上真的让我们在乎的是北面,还是我们身后?”彬蔚问道。
“可……”副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们考虑的是敌人,考虑的是职位,我考虑的是身后的榆林市、安秦市、飞皇市、众宁城……是居住在这道防线后面那些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人,这大概便是整个军界里需要女军官的真正原因吧,男军官永远在想着怎么杀敌,如何扫荡,怎样立下军功,却忽略掉最本质的东西。你们总在说假如这是一次荒唐的行径,假如根本没有敌人……可若是真有敌人呢?我不会拿那么多人的生命去赌,不仅是现在,在将来我依旧会发出这样类似的全线戒备指令,骂声也好,弹劾也好,只要我在这个位置,我就不能让镇北楼后面的中原大地受到半点威胁。”彬蔚说道。
赵满延此刻也相当的紧张,一方面紧张莫凡口中说的那个可怕危机,另一方面整个镇北关的那种肃冷之气、战意戒备让他自己也成为了战斗人员,这远比城市的那种防御气势要凝重,要训练有素得多了,能够看出来,这里是经常经历战争的!
“长官。”那名副官禁不住开口了。
“别说话!”彬蔚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古长城之外的土地,整个人宛如一只毛发竖立、势欲飞扑的豹子。
“有东西过来了。”秋烨眼睛盯着前方,能感受到赵满延和灵灵此时都很紧张。
……
风扬过,黄色的土弥漫在了天地间,黄蒙蒙的并不能看到多么远的地方。
尘埃卷动的远处,一个形式人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整个镇北关要塞城下的黄色土地上,它正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步!
“铿!!铿!!!”
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从那里传了过来,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它身上背着的是铜链吗?”一名瞭望楼上的军官有些愕然的说道。
那是一具看上去宛如流浪难民的人,身上的衣裳褴褛不堪,还沾着很多奇怪的污垢,他的身材粗壮,肌肤宛如死掉的树木的外皮,干枯而没有半点生机,它的身上披着铜链,链条大概有成年人手腕粗细,前后两圈完全捆在了这具褴褛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