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把手伸进药包里翻了半天,又翻出一个小瓶子,不过口比较宽,这些都是季沫让烧陶的老兽人们帮忙做的,季沫用竹筐跟人家换来的,非常好用。
季沫把上面塞的木塞子打开,然后问道,“脸上的伤在哪儿?我自己抹就行了。”
话音未落,手中药膏就被千荒拿走了,清冷的气息忽然靠近,季沫一下子僵在那儿不敢动了,她垂着眼睑,余光却还是能看到千荒那张英俊的脸不断靠近,金色的瞳孔近看时,更加的漂亮。
而且季沫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千荒的眼睛是分两层的,在金色的瞳孔之下,还有一圈儿淡淡黑色,两厢呼应下,竟有种要把人的心神都吸进去的感觉。
“不要胡思乱想。”千荒淡淡的声音传进耳中,随后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附在了季沫的眼睛上,她的眼前立刻一片黑暗。
千荒虽然常年捕猎,可是他的手却修长白皙,只是指腹跟掌心上有薄茧,此时附在季沫眼睛上,她的睫毛轻轻眨动时,就会触到那些薄茧。
千荒深吸了几口气,带着些压抑的道,“闭上眼睛,马上就好。”他的手指移到季沫的下巴上,轻轻捏住,另一只手则是沾了药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季沫的伤处,脸上的,嘴角的。
他的脸靠的很近,季沫能感受到喷洒在唇边的热气,她的脸很烫,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没办法,面对千荒,她总是没办法抗拒。
千荒上完药,目光也在季沫略显苍白的唇上流连了一下,不过却还是移开视线,站了起来,“好了,我去做早饭。”
季沫睁开眼睛,就只看到一个消失的背影,她撇撇嘴,跑那么快干嘛?本来想说有榴莲凑合一下就行了。
季沫慢慢从兽皮上爬起来,开始收拾山洞,低头看看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臂,她又有些担忧,烫伤啊,要是留下了疤,以后可怎么办。
季沫摸摸自己的肚子,抱了一个榴莲,准备先吃一点儿,等千荒回来再一起做早饭,可是没想到榴莲刚打开,就听到一声鹰啼声,这个声音她很熟悉。
季沫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左右看着,可是却没有藏身之处,大巫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随后在季沫的眼中越来越清晰。
“季沫,看来你的身体没事嘛。”
季沫抱着榴莲,戒备的盯着大巫,“你来这儿干什么?”
大巫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季沫,你现在还真是没礼貌,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了,难道是因为有千荒撑腰吗?”
季沫抿了抿唇,“我没想过千荒会站在我这边,我只是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或者说,你根本不在意事情原因。”
大巫赞赏的看着季沫,“你果然是个很聪明的雌性,不过可惜啊,你来自那个世界,从那儿来的人,注定会卷入无休止的争斗,这是无法逆转的命运,我曾经以为你可以一直默默无闻的留在部落里,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多关注你,可是我现在却不确定了,那一天终会到来的。”
大巫的目光悠远,深邃,季沫竟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是为她自己,还是为部落,亦或是,因为她吗?
“好了,我不想多跟你说什么,我来就是告诉你一下,我给你一个留在部落的机会,在族内选一个兽人结侣吧,除了千荒,其他任何人都可以。”
季沫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结侣?”
大巫点点头,“你打了宜凡,如果我不把这件事情压下去的话,狐族会来找你麻烦的。”
季沫盯着大巫,心里异常烦躁,不过她的大脑却还是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只是稍稍一想,她便说道,“你想告诉我之前惩罚我是为了保护我吗?”
大巫摇头,眼神坦荡,“当然不是,我已经活了两百多岁了,我也没多少时间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部落,我不能让你给部落带来麻烦,如果有一天我觉得你真的威胁到了部落,我会直接杀掉你。”
季沫的眼神瞬间凝滞,心跳也不规律起来,杀掉她吗?她在大巫的眼中看到了实质的杀意。
大巫在季沫对面坐下,忽然又缓和了语气,“听说你这儿有一种花,泡水喝味道很好,能给我泡一杯吗?”
季沫朝后看了看火堆,淡淡的道,“火熄了,没有热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