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白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但并没有当场发作,只笑着说生意早就定下了,如今来帮忙也是不得已。
“多小哥关心。”她不动声色的退开一些,随后借口有事,转身又去了厨房。
徒留周鹤冬一人站在原地,神情若有所思:“边关战事吃紧,听说上战场的人十个有九个回不来,也不知道陆栎能否幸运,能从血腥厮杀中活下来?”
安夏白因为避嫌走得很快,轻易就拉开了距离,所以也没听清楚身后之人说话的声音。
不等宴席结束,她就先行回到家中。
整座屋子阴森森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安夏白一踏进家门,不由得回想起陆栎还在的时候,他总是闲散的坐在家里,时常在自己之前回到家,把灯火点上,把饭菜做好,如今人不在了,显得屋子十分冷清。
安夏白摸索着点上灯,在昏暗灯光中走到陆栎的书房。
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做晚饭才是,因着在员外家准备宴席时见到的油烟太多,导致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别说是吃饭了,她就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温软的手下意识抚上腹部,神情温柔道:“还这么小就知道折腾我了,日后出来了还不得上房揭瓦?”
安夏白翻出纸笔,研开青墨,用狼毫缓缓在纸上写下字符。
夫人有孕,陆栎这个当丈夫的应该知道才是。
笔尖在纸上如龙游走时,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神情忽然一僵。
把信上字迹仔细看过一遍之后,安夏白的心中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不仅源于自己,更源于陆栎。
陆栎投军,明显是往权谋的路途上走,以后肯定会闯出一番成就,甚至还有可能像前世那样,成为九五之尊,而自己呢?
忽有冷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偷溜进来,引得安夏白不住颤抖,神情微白:“我的孩子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白皙纤细的手把信笺从桌上拿起,一点点撕碎后丢进废纸篓中,安夏白紧紧拧着眉头,心中暗自考虑着孩子的去留,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思量。
安夏白在家中休养了好几天,这期间如晴曾经过来看望,瞧见她脸色越发差劲,心情复杂:“你这脸色怎么越养越差了?”
安夏白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只说是家中烦闷,养在家里还不如出门走动,如晴这才同意她继续去酒楼帮忙。
不过前提是安夏白得把自己的身体看顾好。
“如晴,我心中有件事纠结。”安夏白叹息着说道。
如晴瞪大眼睛,宛若见到的是西边升起的太阳,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你也有纠结的时候?”
“算是吧。”安夏白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叹了口气,如晴再问时,就改口说成了自己没事。
“你真没事?”如晴一脸怀疑道。
安夏白扑哧一笑,连连摇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自己的事情,还是得要自己想开。”
瑞清无奈,只得点头。
不是她不愿意多管安夏白的事情,而是因为她手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活,如今真的抽不出空来想安夏白的事情。
沈崖的母亲就快要来了,如晴正纠结着如何取悦她老人家呢。
说来也巧,安夏白回酒楼帮忙的时候,沈母恰好被沈崖带到酒楼用饭,毕竟沈崖公务繁忙,家中用饭时虽有侍女打理,终是不大精细,再加上沈母一直念叨着说想见见未来的儿媳妇,他就无奈的把人给带了过来。
“这位就是伯母吧。”安夏白寻思着沈崖帮过自己不少忙,就笑着上前打招呼,“见过老夫人。”
沈母眼眸一亮,拉着安夏白的手不住点头,又笑着对自家儿子说:“怪不得你这些年对外边的姑娘小姐们总是不愿意多看一眼,原来心中竟然有这么一位漂亮大方的姑娘,唉,是我错怪你了,如果是我,这样好的姑娘我也愿意整日惦记在心上。”
安夏白听得好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崖则是尴尬飞航,连忙拉住自家娘亲的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娘,我跟你说过的那位不是她。”
沈母面露诧异,望向安夏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惋惜:“真是没眼光,好姑娘都被你错过了。”
说得沈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倍感无奈,曾经他确实对安夏白有过异样的想法,不过那点旖旎念头在得知安夏白已婚后化作云烟消散,如今他对她,真的只当是朋友。
”这位是陆夫人,酒楼的掌柜。”沈崖向自家母亲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