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王悄悄命人去府上邀请时,陆栎心中已有算计,不过他没有多问,径自跟着礼王去了京中一处偏僻的小院。
“上次你让本王帮忙找人的时候,本王就有点好奇你为什么要找她们?”礼王笑问道。
陆栎沉默,回复道:“她们于我家有恩,此前王爷应该调查过下臣的背景。”
“你不用紧张,本王也只是随口问问。”他停下脚步,饶有意味的拍了拍陆栎的肩膀,语气似警告,又似劝言,“前尘往事如何本王不想管,本王只需要忠臣。现在不过是你忠告罢了。事情过去多年,不过上边那位从未放松过警惕,你若想把人带在身边,最好不要太过张扬,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陆栎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礼王自以为抓住他的把柄,唇角笑意渐深:“明白就好。你进去吧,人在里边等你。”
“多谢王爷。”陆栎再次道谢后,才缓缓推开小院的大门。
与此同时,院中两人正惶恐不安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相对年轻的姑娘紧紧攥住母亲的手臂,柳叶眉微蹙:“母亲,他们为什么会把我们给送到这里来,我不明白。”
周氏默默叹了口气,轻声安抚道:“能把我们从流放之地救出来,说明他肯定没有为难我们的意思,不用害怕,娘在这里。”
“嗯。”陆柳儿点点头,悄悄往母亲身边靠了靠。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们的心情就越是紧张,直到大门被人推开,一位年轻公子跨过门槛来到他的面前。
熟悉的眉眼让周氏怔愣在原地:“你是,你是.....”
陆柳儿的反应相对母亲要直接得多,瞧见陆栎熟悉的眉眼,欣喜的冲到他的面前:“是哥哥!”
“对不起。”陆栎低低垂着脸,根本不敢抬起头去看她的表情,“这么多年后才把你们给救出来,我真没用。”
周氏眼眸中有泪光闪烁:“这不怪你。”
当年事情发生时,陆栎不过是个年岁稚嫩的孩子,除了随波逐流什么都不能做,保得住性命平安长大已经不容易,周氏怎会忍心责怪他?
她缓缓走到陆栎的面前,用自己因为磨难而龟裂的双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性命还在就好。”
这些年她们被流放也吃了不少苦,不过还好有人帮衬,日子倒是勉强能过,周氏拉着自己一对儿女坐下,亲自给他们倒茶,然后才开口询问陆栎究竟怎么把人给救出来的。
“这一切还得多谢礼王的帮助。”他捧着茶杯,把这些年来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逐一说出,还跟周氏说起让礼王帮忙救人的事情。
两人又喜又怕,怕的是陆栎与礼王交好,喜的是陆栎结婚生子。
“我们家有后了?”周氏颤声道。
陆栎提起家中的安夏白与双生子时,脸上总会不由自主浮现出笑意:“是而且是双生子。”
虽然投身礼王冕下,陆栎始终对他存有一分戒心,毕竟母亲与妹妹的罪名都还洗脱,把人安置在礼王的地盘无异于给自己添堵,陆栎比较想让她们回自己家里住,正好与安夏白有个照应。
周氏与陆柳儿都同意这个安排:“正好看看孩子。”
“这可能得让母亲与妹妹暂时委屈一些。”陆栎不敢用他们的身份来堵,因为他的官职晋升太快,朝中不少人在眼红,他不想承担半点风险。
周氏与陆柳儿要回去,得隐瞒身份才是。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周氏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你看得上的媳妇必然不会是刻薄无礼之人,我们换个身份到府上也不怕被她刁难。”
陆柳儿也笑道:“之前吃过的苦多了去了,不怕这些。”
陆栎惭愧却无奈,只能承诺说事情平定之后再公布她们的身份。
他在小院里跟母亲与妹妹说了好久的家常话,不是询问这些年日子过得如何,就是问清当年真相,直到日暮时分,他才恋恋的离开。
临走前许下承诺,过两天就命人来接。
陆栎回到府中时,安夏白刚把孩子给哄睡,双子乖巧时像是两只温顺的兔子,大人说什么都是眯眼笑,无理取闹时正好相反,发出的哭声像是能把屋顶都给掀翻似的,安夏白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精力去哄他们,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瞧见陆栎,她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夫人辛苦。”陆栎快步上前把人拥入怀中,心情复杂道:“养儿方知父母恩。”
安夏白点点头,往双子的房间方向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道:“而且我们还是养的两个,两个祖宗一起开始折腾起来,真是遭不住。”
要不是因为孩子年岁尚小舍不得打,安夏白真的敲敲他们的脑壳。
陆栎看出她眉梢眼角的疲倦,心疼的把人给抱回房间,轻放到床榻上,然后帮着按摩,他记得安夏白在县城刚开酒被累着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舒服归舒服,随之而来的是心中渐深的疑惑:“夫君你怎么了?”
自打陆栎进京为前程忙碌时,就再也没做过这种事情,突然动手,肯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