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白前脚刚刚离开周贵妃的宫殿,封邑朱就从华贵的屏风后边走了出来,眼见地上飞溅的酒水与零碎的瓷片,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好个安夏白,威逼利诱竟然都不吃,我得想个办法让她混不下去!”封邑朱狠狠将脚边的碎片一脚踹飞。
周贵妃瞧见她狠厉的模样,一方面高兴,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姑娘家如此娇纵跋扈,以后出嫁到了夫君,可怎么办?
“朱儿,方才我在宴会上求皇上给你赐婚陆将军时,他明确用不愿意拆散有情人的理由拒绝了,而安夏白对此的态度似乎也很坚决,要不我们还是就此放弃把?”周贵妃叹息着说,“世间比陆将军更为的男儿肯定不少,你何必吊死在他一棵树上,听话?”
封邑朱眼眶微红,扑进周贵妃怀中幽幽道:“别人我一概不考虑,我就想要陆栎!”
若是之前周贵妃可以劝说或许能行,可如今她在安夏白与陆栎面前三番两次丢脸,不为感情,也得争口气不是?
她埋头在母亲怀中,任由眼泪沾湿她的衣服:“当日宴会上的情景我永远都忘不掉,陆栎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我是在哪咽不下这口气,而且,而且——”封邑朱话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对陆栎是真心的。”
她还是头一回见到陆栎这样的人,三番两次驳他面子让她难堪,原本应该生气才是,可是对陆栎她却怎么都恨不起来。
或许这就是话本故事里边说的孽缘吧。
封邑朱仰起脸,一双眼眸中满是坚定:“母妃,女儿此生非陆栎不嫁。”
如此重的话语,也就嚣张跋扈的十三公主说的出来。
周贵妃叹息着摇头,最终在封邑朱期待的目光中许下承诺:“明日一早,我去你父皇那边再说道说道。”
“多谢母亲!”她开心的笑出声,精致的皮面上差点笑出一朵花来。
周贵妃却始终开心不起来:“你真的对陆栎动心了,还是只想争一口气?”
封邑朱闻言,想也没想就回答说:“我对他动心了的,此时非他不嫁!”
话说这里,再继续劝说已然没有意义,周贵妃只能选择怀揣满腹无奈,开始琢磨跟皇帝请婚的事情。
次日中午,就在皇帝午休没醒过来时,她就收拾好自己去见皇帝,此时的周贵妃身着浅色淡雅的衣裙,精致的皮面只画眉以及抹了些胭脂,显得她看起来有些憔悴,步履走动间,有种弱柳迎风的感觉。
她故意装作柔弱的模样,正是为了让皇帝心软。
“陈公公,皇上睡醒了吗?”周贵妃站在寝宫门外,明知故问道。
负责伺候内务的总管疑惑的摇头,陪着笑脸说皇帝还在午休:“贵妃娘娘找皇上是否有急事,要不要奴才帮忙通报?”
周贵妃翻出一样东西,趁着别人没瞧见,偷偷塞进总管手中:“本宫有事想跟皇上商量,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总管掂量着自己手里边的物件,面露尴尬道:“奴才不敢。”
他又把东西塞回贵妃手中。
与此同时,门里传来皇帝的声音。
总管目光一亮,故意扬声道:“皇上,周贵妃来了。”
“让她进来。”门里皇帝回道。
周贵妃面露喜色,快步进门时宫女们正在伺候,她把人都赶走,自己亲自动手伺候皇帝穿衣,娇笑道:“臣妾今日有事想求皇上。”
皇帝心情大好,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你说。”
擅长察言观色的贵妃以为正是时候,直接跪倒在地:“皇上,您知道臣妾膝下只有个女儿,十三公主是臣妾的心头肉。”
能让周贵妃跪下的事情,必然跟封邑朱有关。
皇帝连忙把人扶起,无奈笑道:“她又何尝不是朕的心头肉呢,爱妃你且说,她是不是又惹出什么幺蛾子了?”
因为周贵妃盛宠的缘故,封邑朱从小备受关注,不仅在皇帝身边长大,更是深得皇帝喜欢,她的心情脾气,皇帝早就看透了,每次周贵妃装柔弱来求,必定都是她闯下大大祸,皇帝以为这次也是,正想着让谁去帮忙摆平时,忽听贵妃道。
“她没有闯下大祸,”贵妃局促不安道,“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原本不该喜欢的人。”
皇帝何等聪明,一下就听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陆将军,昨天朕告诉你的话,难道爱妃没有转告给她?”
他昨天分明说过,不许封邑朱再对陆栎抱有妄想的!
周贵妃怕皇帝生气,诚惶诚恐的表示自己说过:“朱儿的性格脾气如何,皇上您应该知道,她不会轻易听我的话,即便我是她的亲生母亲。”
皇帝微微拧紧眉头,无奈道:“晚些时候,朕亲自去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