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发走陆栎,安夏白转眼瞧见周氏站在旁边有些拘谨的模样,忍不住半蹙眉头。
她轻拍床边空位,让周氏过来坐下。
周氏局促不安,根本就不敢过去。
“将军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他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有隐瞒,您不用太过拘谨。”因着陆栎暂时不想暴露家族之事,所以安夏白没有贸然喊周氏母亲,仍以周姨相称,在周氏惊讶的视线中,她温和笑道,“都是一家人。”
“他怎么会把这些都告诉你?”周氏不解道。
当年他们家族犯下的罪名不小,陆栎隐瞒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说明?
安夏白叹息着说:”夫妻之间应该坦白相待不是么,您与将军的关系瞒不了太久的,我猜出来后,将军他就坦白说了。”
周氏神情复杂,却没对此事发表意见,只是端来热茶,递给安夏白。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终于到来,瞧过安夏白苍白憔悴的脸色,再诊脉过后,他捋着自己的胡子说:“没什么大事。”
安夏白轻挑眉头,浅浅笑道:“我就说是夫君太过紧张——”
话音未落,就被大夫送来一记白眼:“夫人您的身体状况,说好不好,说差也不算,不过比寻常人要虚弱些。虽然您身上没什么大病大痛,但是体虚同样要紧,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太过操劳,多多休息,前往不要累着自己。”
他话一半,似乎是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般,又补充说道:“你再这样下去,身体迟早要出问题。”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她低低垂眸,目光凝望着自己白皙的手腕。
与此同时,双生子正在她身边胡闹,瞧见她忽然安静下来的模样,他们好像也感觉到什么,纷纷静默下来,宛若两只小猫般在她身边蹭来蹭去。
安夏白的心软成一片。
送走大夫后的周氏,回房时瞧见的,正是她轻点孩子的鼻尖浅浅微笑的模样。
“夫人,我有话想说。”周氏犹豫着说道。
“你直说就是,都不是外人,不用拘礼。”安夏白回眸温声道。
周氏鼓起勇气,终于把自己心中的话语说出口:“方才我送大夫离开时,大夫说你身体虚弱是因为生孩子后非但没有好好调理,反而操劳过度所以留下的病根,想把身体给养好,就必须多休息。以后外边纷乱的事情,您还是不要管了,毕竟孩子还小,你就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得为孩子们考虑不是么?”
就连周氏也开口相劝,看来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火。
“我明白您的意思,”安夏白无奈道,“等会儿我去酒楼交代些事情就回来,以后外边的事情,尽数交给别人打理就是。”
周氏发现自己劝说有用,不由得露出笑脸来。
于此同时,床榻上的婴孩儿抱着安夏白的手臂,伸出手要让她抱抱。
“有点像夫君。”安夏白温柔的把他抱在怀里,随即伸出手,用温软的指腹轻点他的脸颊。
另外一个孩子见状,也咕哝着伸手要安夏白抱自己,可是她只有一双手,病弱的身体根本不能一次抱住两个孩子,只能让周氏来。
周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在怀中,像是抱着一块易碎的瓷器。
“确实有点像,脾气也很相像,他年纪小不懂事时,也是喜欢粘人,一被放下就哭,怎么都拦不住。”周氏回想起旧年的事情,唇角微扬,眼眸中也多了几分笑意。
不用她坦白直说,安夏白也猜的出来她说的是陆栎。
年幼的夫君是她一点都不了解的,所以心里有几分好奇:“将军小时候还有什么趣事,周姨能说给我听吗?”
“当然可以。”周氏一口应下。
有关陆栎的事情,这些年来都被她清楚记在脑海中,毕竟他们分隔多年,母亲想念孩子的时候,只能依靠回忆来安慰自己。
而此时的陆栎身在礼王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老底被母亲给扒掉。
在礼王府瞧见李文峰时,他面露诧异道:“将军您怎么也在这里。”
李文峰笑笑,原本黝黑精神的脸因病憔悴:“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这偌大地方,陆栎唯一敢给予信任的人就是把他从边关带回来的李文峰,所以他很自然的对他表露出担忧神色:“礼王还是头一回如此急切的召见,是为何事,将军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