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与陈瞎子,孟阳等人汇合后直奔诏狱。
现在的诏狱可不是大明朝的皇家监狱,而是锦衣卫私设的刑堂,害怕落人口实,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
虽然没有公开,有心人却都知道诏狱的存在,属于心知肚明的秘密。
诏狱的牢房和其他牢房一样,脏乱差三个字便可以全部概括。
来到诏狱,曹昂终于见到了骨头比钢铁还硬的太医令吉平。
做为重刑犯,吉平一人占了一间牢房,手镣脚镣全上,浑身献血淋漓,像滩烂泥一样躺在早已发霉的稻草上。
曹昂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道:“太医令,还能喘气不?”
吉平缓缓睁开双眼,看清来人后像打了鸡血似的猛的从地上站起,如发狂的野兽一般向他扑了过来。
曹昂连忙后退。
都退出牢房了吉平依然不愿罢休,拉扯着被固定在墙上的铁链咆哮道:“曹贼,我恨不得食你的肉寝你的皮。”
“又是食肉寝皮,你们好歹是读圣贤书的文化人,就不能换个词吗?”曹昂无奈的叹息道:“仔细想想,我们父子好像没得罪过你吧,哪来这么大仇啊?”
“你们父子挟持天子,鱼肉群臣,心存正义的有志之士,皆恨不得杀你们而后快。”吉平奋力挣扎,扯的铁链哗哗作响。
看着他充满仇恨的双眼,曹昂摇头道:“心存正义的有志之士,哼,如今赵温孔融皆已下狱,你们的阴谋已经彻底失败,自古成者王侯败者贼,做为失败者,你跟我在这讨论正邪有意义吗?”
“有这功夫咱们还不如谈谈对你的处置问题。”
“呸,大不了一死而已,想让吉某向你低头认错,做梦。”吉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曹昂躲开他喷来的浓痰,蹙眉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不为你的家人想想,我没记错的话,你小儿子今年才三岁吧。”
“那又如何?”吉平冷笑道:“我吉家满门忠烈,何惧一死。”
“够狠,牛逼。”曹昂笑道:“你身为大汉太医令,虽然不及华佗张仲景,却也是世上难寻的神医,这种稀缺人才,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司空有令,此次参与叛乱之人,无论官职高低,一律发配瀛州永世不得召回,收拾一下,去瀛州吧,你的医术在那里会排上用场的。”
这下轮到吉平诧异了,愣了许久才消化这个消息,反问道:“你不杀我?”
曹昂冷哼道:“在我看来,任何人都是有价值的,哪怕是一个残废,也能生孩子替大汉增加人口,所以我一向不喜欢杀人。”
“我会给瀛州刺史曹安民写信,你们到了之后生活方面绝对不会受到半点刁难,你可以继续钻研你的医术,也可以种地教书。”
“我曹昂并非铁石心肠,你那三岁的儿子,你舍得让他死我却舍不得,来人,送太医令去医学院,让华神医给他治疗。”
“他的家人也送去医学院集合,人齐了一起送到琅琊,发配瀛州,太医令,好自为之吧。”
曹昂抬脚就走,他还要去见其他人呢。
走出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嗵的一声,转身一看,就见吉平跪在地上哭道:“谢大公子不杀之恩,下官今后一定安心钻研医术,再不涉足反叛之事。”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刚才他以为曹昂是来送他上路的,所以言辞才会那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