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路?”文丑笑道:“有办法你还藏着腋着,快说快说。”
田丰盯着他看了片刻,轻轻吐出一句话:“向曹军投降。”
“投降?”文丑大怒,起身一脚将面前的茶几踹倒在地,指着田丰的鼻子骂道:“田元皓,主公委你重任待你不薄,你竟然想投降?其心可诛你。”
田丰脸上露出一丝阴谋被揭穿后的羞愧,讪笑道:“冷静冷静,文将军你先冷静,且听我说。”
文丑抽出宝剑指着他喝道:“说个屁,文某虽然不才,进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退不能守土安邦保境安民,却也知道忠臣不侍卫二主的道理,想让文某背叛主公,做你的春秋大梦,今日我就杀了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再带兵突围,就不信没你这个张屠夫老子还非得吃带毛猪?”
说完冲上,扬起宝剑就朝田丰的头颅砍去,田丰脸色大变,急忙起身躲闪。
麴义看不下去了,抡起手中酒杯向文丑砸去。
文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长剑挥过正中酒杯,将其打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不等再次杀向田丰,帐后迅速冲出一群士卒,手握连弩齐齐对准文丑。
文丑脸色微变,停下脚步冷笑道:“摔杯为号,麴义田丰,你二人还真是处心积虑啊,背叛主公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麴义呵斥道:“文丑,本将给你面子才邀请你来做客,别不识抬举,否则本将一声令下你立马变刺猬,想试试吗?”
文丑恐惧的向后挪了半步,嘴上却不肯认输,冷哼道:“麴义啊麴义,你还真是无耻的可以,想杀就杀,看文某皱不皱眉头。”
麴义扬起手臂就要挥下,田丰急了,连忙劝道:“麴将军勿恼,且听我说,文将军你也给老夫一个面子,咱们有话坐下说,坐下说。”
“哼。”被数十把连弩对着,文丑没敢妄动,将宝剑插回鞘,气呼呼的坐到了座位上。
田丰这才松了口气,劝道:“敢问文丑将军,时至今日你觉得主公和曹丞相,谁强谁弱?”
文丑有心不回答,又抵不住田丰的灼灼目光,气鼓鼓的说道:“当然是曹贼强,他们曹家父子坑蒙拐骗,将大汉多少财富收入囊中,打仗打的就是钱,没钱怎么耗的过人家?”
田丰笑道:“既然胜负已定,文丑将军又何必坚持呢,主公跟曹丞相乃儿时玩伴,如今虽因理念不同有些冲突,却并无私怨,又都是汉臣,未来若不幸战败,顶多剥夺大将军之位,以四世三公的背景,就算当不成大将军至少也能混个九卿,对主公来说并无多大损失。”
“将军您就不同了,今日若死在此地主公必然会念你忠义,可有什么用呢,你的家人,你的妻妾儿女,没了你守护,你这些年得罪的仇敌会放过他们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文丑瞳孔一缩,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田丰与麴义对视一眼,嘴角同时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老夫已决定,投降之后绝不为曹军灭袁献一计一策,将军若是过去,不参加对袁战争也就是了,曹昂虽然无耻却也算明事理,应该能理解。”
“咱们投降也并非彻底背叛主公,而是提前探路,将来主公战败投降,咱们也可以在陛下和丞相面前替主公美言嘛。”
话毕,文丑还没什么,麴义却忍不住向田丰竖起了大拇指。
读书人就是无耻,投降都能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对,这不是背叛,而是打入敌人内部,潜伏到敌人身边。
文丑眼神闪烁,陷入天人交战,挣扎了足有两刻钟才不甘的说道:“我可以随你们一起投降,但有个条件。”
田丰扭头瞥了一眼麴义,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微笑,说道:“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