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知道他的意思,躬身拜道:“末将御下不严,请少主降罪。”
曹昂没有责怪的意思,叹息道:“丁然呢,死了还是活着?”
魏延答道:“在牢房关押着呢,属下原本打算明天一早就派人押送京城的,既然少主来了,就请您处置吧。”
旅长在黑袍军中可是高级将领,魏延只有调配指挥权,没有处置权,就算犯罪也得上报五军都督府处理,战争期间则可以事急从权。
“走,见见他。”曹昂抬脚走进大营,魏延连忙上前带路,经过校场时看到地上有未干的血迹,远处的旗杆上还挂着好几串首级。
看着旗杆上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曹昂一阵恶寒,强忍着不适问道:“这群人怎么回事?”
丁然造反不奇怪,奇怪的是怎么会有人跟随,黑袍军纪律严明制度严谨,根本没有将领培养部曲的土壤,而且魏延常年待在军中,与手下将士早就打成一片彼此相熟,那些跟随丁然造反的将士难道不知道他们攻打的是自家军长的帐篷吗?
魏延苦笑道:“丁然是四年前袁绍打入我军内部的一枚暗棋,与他一起的足有五六百人,前段时间中原大战死了不少也伤了不少,伤兵已经遣送回家,没受伤的全挂在了旗杆上,唉,都是好兵啊。”
四年前曹昂出海远航,代他执掌辽东的陆欣为防止袁绍进攻大肆扩军,袁绍的密探就是那个时候潜伏到军中的。
对此曹昂也很无奈,只好叹息道:“都清理完了没有?”
袁绍现在可是伪朝的大都督,他的密探早清理早安心。
魏延说道:“这个属下不敢确定,军中将士都是有名有姓有户籍可查的,人家没主动跳出来之前属下也不敢大肆排查,太影响军心了。”
“那就先到此为止吧。”曹昂没再多言,跟着他很快来到关押犯错士卒的牢房。
诺大的牢房只有一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上带伤面色却异常从容,正是造反的旅长丁然。
看见曹昂,丁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直接跪倒在地,有些不安的拜道:“罪将见过少主。”
曹昂盯着他看了半天,一脸痛惜的说道:“丁然,你在军中也算前途无量,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
丁然将头埋在地上不敢抬起,有些语塞的说道:“罪将也不愿意,少主和魏将军对罪将恩重如山,罪将万死难报,可我没得选啊,我们丁家从曾祖父那辈起就在袁家为奴,罪将是袁绍的家奴啊。”
曹昂闻言一拳砸在了牢房的栏杆上。
早在战国初期,华夏便从奴隶社会转变为封建社会,各国变法首先要做的就是废除奴隶,解放生产力。
但废除的并不彻底,奴隶依然存在,只是不像周朝那么明目张胆了而已。
奴隶的来源很多成份很复杂,有打仗抓来的战俘,有犯罪被贬为奴籍的官宦或者良民,还有遇到灾荒活不下去,主动将自己卖给大户人家为奴的百姓。
一旦为奴便会成为主人的私有财产,除了立下大功主家开恩之外,几乎没有脱离奴籍的可能。
袁家四世三公辉煌上百年,家中的奴隶不比一个上县的人口少,袁绍虽然战败逃去南方,依然可以将自家奴隶掌控的死死的,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就算让奴隶提刀抹脖子,奴隶也得笑着接受,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也不在乎你的父母亲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