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山到长安上万里之遥,目前又处于绝对的蛮荒之中,原始森林居多,别说汉人,连当年被打的无奈西迁的北匈奴恐怕都没涉足过,开辟一条通往乌拉尔山的道路,难度可想而知。
尽管如此,毛八年依然没有拒绝,他跟胡三一样,也有着封侯的至高理想,不愿意后半辈子碌碌无为的在新州种棉花渡过。
毛八年看的很开,汉人与罗马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没将上升通道彻底堵死,给了底层百姓翻身的希望,但这个希望非常渺茫,需要拿命去拼才行。
纵观历史,哪个从底层冲到塔尖的人没经历过一番生死磨难,刘邦都遭受过鸿门宴的危局,更何况他们这群小喽罗。
曹昂办事很麻利,送走毛八年便入宫请旨。
再次赶到御书房,见他去而复返,曹操脸上的嫌弃很明显,翻着白眼说道:“你很闲吗?”
曹昂也不愿看他这张老脸,快速解释原委,曹操听罢嗔笑道:“你对属下倒挺照顾的。”
“这跟照不照顾有什么关系?”曹昂解释道:“孙权出海,带的人虽然不多掌握的技术却很先进,罗马那群土著绝对玩不过他,用不了三五年就能在那站稳脚跟,然后快速发展,咱们辛苦歼灭罗马主力,他却悠闲的坐收渔翁之利,凭什么啊?”
“目前通往罗马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海路被大耳贼占着,一条陆路又被玛丽莲娜的教廷堵着,咱们想轻松过去只能开辟第三条路,您老别将此事看的很轻松,咱们汉人最远的足迹只到达过燕然山,燕然以北每年有一半时间都被冰雪覆盖,原始森林里到处都是能生撕人肉的黑熊,从燕然山成功赶到乌拉尔山的几率不到一成,这算哪门子照顾,换成是我,宁可被人毒死也绝对不会跑这样成功率几乎为零的冤枉路。”
燕然山就是后世蒙古国的杭爱山,是当年窦宪击败北匈奴,勒石记功的地方,也是目前为止,汉人足迹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曹操冷哼道:“确实,你对自己的定位我一想很钦佩。”
曹昂:“……”
啥意思,拐着弯骂人?
他当没听到继续说道:“成功的几率虽小但不代表没有,万一咱们能在那边再开辟出一条生存之地呢,还是那句话,土地就在那里,你不占别人就会占,别人借着土地发展壮大就会掉过头来打你,抢你已经占领的土地,咱们汉人最早生活在黄河流域,伏羲故里就天水那么巴掌大块地方,现在呢,上百个郡的土地难道是别人赠送的?”
确实,现在的广袤领土可是祖先筚路蓝缕开辟出来的,其中艰辛恐怕只有去曹洲就藩的几位诸侯才清楚。
曹操被说服了,捋着胡须叹息道:“长城以北的敌人侵扰了我们上千年,现在草原成了内地,草原以北未必不能再出现一个强大的敌人,到时怎么办,总不能像秦始皇一样再修一座长城吧,我同意你的想法,让毛八年去探一下那边到底有什么,若有沃土有河流,适合人居住,咱们就迁个封国过去,不拉屎先把茅坑占着,几百年后真发展起来进攻中原,那也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心理上容易接受一些。”
曹昂跑到他身后,手搭上他的肩膀笑道:“父皇英明,就是这个道理,我给您揉揉肩,您看您累的,都有白头发了。”
关切的话在曹操听来格外刺耳,老子的白头发长多少年了你才发现,不孝的东西。
他坐着大椅眼神微眯,享受似的说道:“往下点,就这个位置,哎吆,老了不行了,经不起折腾喽。”
曹昂笑骂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良刀,您一把年纪了节制点吧,昨晚又是在哪个妃子寝宫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