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锦娘啊锦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玄通子望着锦娘，喃喃自语一声，忍不住闭上双眼。
这一战，所有人都抱定了必死之心，即便无法杀绝匈奴，也定要阻挡匈奴脚步。
玄通子在此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到战场。
……
“你感受到了吗？”
另外一座山上，这里，四处无人烟，只有山巅上站着两个人，两匹马。
其中一人，身着金甲战意，手持一柄凤翅鎏金镗，威风凛凛。
在她身后的乃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少女面容姣好，然一双眼睛中，却充斥着怜悯之色，低声说道。
“感受到什么？”
金甲大汉声音默然道。
“死亡之气！”
女子轻笑，道：“数月前，秦国大军屠戮我赵国贵族时，就是这种气息。”
“你看看，如今诸子百家，各方高手汇聚，这种气息更加凝重，此战，怕是会十分惨烈！”
金甲大汉闻言，冷笑道：“一群匹夫，竟妄想着凭借一己之力阻挡匈奴大军的脚步，简直不自量力。”
“这一战，能生还者，不足十之一二，这死亡之气，岂能不重？”
女子闻言，不满道：“你到这个时候，还口口声声称他们为匹夫，若他们此刻不出手，当匈奴大军与东胡大军合而为一，届时，这天下谁人能敌？你倒是觉得大秦威风，可如今，你秦军又在何处？不只能躲在邯郸偷生么？”
金甲大汉眉头轻挑，冷冷道：“我再说一遍，你若再敢诋毁我大秦，我现在就杀了你！”
女子被吓了一跳，随即轻轻摇头，话锋一转，道：“宇文成都，以后能不能不要总说‘你’，我有自己的名字！”
宇文成都一愣，道：“你又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女子翻了翻白眼，道：“人家不告诉你，你就不懂得问吗？”
宇文成都没有说话，似乎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叫什么名字一样。
“我……我叫赵倩，乃是赵王歇的女儿。嬴守杀我父亲，灭我赵国，屠杀我的族人。”
“如今匈奴一战，我知道，我或许已经没有机会再回去，也没机会再找嬴守报仇了。”
“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将军，你选择追随嬴守，我不怪你，但希望你不要再当着我的面念秦国的好，嬴守的好，我真的很痛恨他们！”
说话间，赵倩目光低垂，似乎回想起了曾经被嬴守屠杀的场面。
宇文成都心中一动，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倩，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和经历。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赵倩会不听秦国诏令，宁死也不离开赵国。
此地乃是她的国，她的家，相对来说，秦国就是她的帝国，皇帝就是她的仇人。
同样，他也知道，为何赵倩会如此痛恨秦国了。
说到底，不管如何，秦国对于她来说，始终是不共戴天之仇敌，在这等仇恨之下，莫说一个女人，即便是一个男人，又岂能弃之不顾？
“此战我希望你能活着，这天下，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两国相争，两军对战，只讲胜败生死，不谈谁对谁错。你是赵国的后人，我希望你能延续赵国的香火。”
“同样，我也希望你活着，有一天，你定能看清楚我大秦皇帝是何等人物，届时，我不期望你能消除心中仇恨，但也能化解当年各国之间的恩怨！”
宇文成都沉默一番，忽然转身朝着一旁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