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荷只感觉自己脸上嗖的一下有点儿凉，抬手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儿，后背瞬间蹿起了一层层的冷汗。
手心儿里布满了汗渍，抬眼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手心里有任何的血迹，素荷腿软的跌坐在了地上。
抬头狠狠的看向李嬷嬷，这一时半会儿的她也顾不上害怕了，刚刚，幸好，幸好她跪着的地方位置好，这若是再偏上一点儿，她的脸就毁了，毁了！
脸面对一个姑娘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就这般毁了呢，她若是毁了脸面，她还要如何出人头地？如何呆在爷的身边？一切一切都会会掉的，她的努力她的心思，尽皆都会被毁掉。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李嬷嬷现下在素荷的眼里虽算不得是杀父杀母仇人，但被记恨是绝对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做什么要这般作践她？
那狠厉的眼神儿让旁边儿一个不小心瞧见的小丫头浑身一个颤抖，顿时那刚刚被捡起来的碎片又跌落在了地上。
李嬷嬷看了一眼那小姑娘，随即转了眼眸落回到了素荷的身上，素荷听见了响动倒是回过了神儿，连忙把自己不合时宜的目光收了回来，只是她收的快，但该看见的，李嬷嬷已经看见了，哪儿又是她想要收回就能完全收回去的呢。
李嬷嬷倒也不怕自己被谁给惦记上，记恨上，该说的，她是一句都不会少说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府里上上下下记恨她的人多了去了，现在她面前的这位可着实是排不上什么名号儿的。
“素荷姑娘，嬷嬷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自是该知道哪些事情是该办的，哪些事情是你不该插手的。”
“……嬷嬷说的是，只是，素荷以为，就算是素荷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有句话素荷还是要说的，素荷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二小姐是个什么心思，就算是素荷不说，怕是咱们都明白的，”
“放肆！二小姐是个什么心思？二小姐什么心思都没有，我告诉你素荷，你这张嘴若是不知道什么能说的话，就不用留着了，免得招祸！”
李嬷嬷自己能在自家小姐的耳边说点儿逾越的话，但却是绝对不允许旁人有丁点儿的污蔑自家小姐的行为，哪怕是几句话也是不成的。
李嬷嬷发了火儿，素荷却是不以为意，甚至还在李嬷嬷的眼皮子底下翘了下嘴角儿，好似李嬷嬷越难受，她就越高兴一般。捂着脸的手瑟缩了一下，随即浑身上下竖起的敌意就更加的重了。
一旁默默在这儿收拾东西的小丫头心里不免啧啧了一声，倒也是佩服素荷的紧。就现下她的处境还有这胆子跟李嬷嬷叫嚣呢，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是的，凡是李家的下人们不说尽皆都明白这位的处境，但大多数的人也是明白的。
她在穆家算不得是穆家的人，但在李家也已经不是李家的人了。
卖身契虽在穆家，但李家还有她的父母亲人，结果现在明显的里外都不是人了，就算是被欺负了，连个能为她出头的人都没有。
小姑娘看了她两眼，素荷却是半点儿担忧害怕的心思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因着有了旁的打算了。直了直自己的身子，垂着眼眸说道：“既是二小姐有这个心了，奴婢好歹也是李府出来的总不好自己知道了消息还不告诉小姐不是。”
素荷装傻的继续说道，好似刚刚李嬷嬷发火儿的事儿压根儿就不存在一般，特别的有自说自话的功力。
“来人，”
“嬷嬷？”
那收拾碎瓷器的小丫头连忙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