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没脸做人,也没脸做一只白泽了……
婉妍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和枕头缝在一起,这样就不用直面空气中这浓浓的尴尬。
这时,婉妍听到身后传来书卷轻轻落桌的声音,随即是一段不深不浅的脚步声。
“醒了就起来吃药。”蘅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停了脚步立在床边,俯身坐在婉妍床边的脚榻上,伸手端过药碗轻轻搅拌着。
婉妍闻言乖乖抬起头,拿一只手撑着脸面向蘅笠,老老实实地看着蘅笠拿起药匙,吹了吹汤药。
丢人是丢人,但要是不听蘅笠的话,丢的可能是命……这点觉悟婉妍还是有的。
而且蘅大人……好像没有要提起她方才愚蠢行径的意思耶。
婉妍这时才发现蘅笠已经换掉了锦衣官服,换上了一件墨色的箪罗纱立领常服。
墨色衬得蘅笠本就黑白分明的双眸更是幽深得不见底,周身除去腰封上系着一块玉佩外,再无旁的装饰,反而更增添了他几分清冷的气质。头发用一只简洁大方的银冠全部束在脑后,俊朗得不可一世。
这是婉妍第一次见蘅笠没有穿外褂,才发现原来蘅笠的身材比例竟是这般优越。
肩如削成般挺拔而陡峭,腰如约素般紧实而挺拔。
这样的蘅笠看上去精干又利落、挺拔而俊逸,浑身散发着清冷又正直的气息。
哎……这人怎么能换件衣服就和换了个人一样,而且不管咋换都这么帅……?
婉妍心中暗暗感叹,只看了一眼,就再一次跌入这美色的漩涡。
蘅笠举着勺子良久,可眼前人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砸吧着小嘴,那点色眯眯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根本没看见自己手中端着的药碗。
“你到底喝不喝药?”蘅笠的眉头微微皱起,凛冽的口气中略带不耐烦。
“嗯?喝喝喝!!!”如梦初醒的婉妍回过神来,猛地吸溜了一口口水,慌不择路地抢过蘅笠手里的药碗,一口闷了个干净。
“好药啊!”婉妍豪迈地赞道,被苦得是呲牙咧嘴。边说着边豪迈地拿袖子擦了擦嘴。
“无药可救。”蘅笠冷哼一声,略带怨气地把手中举了半天盛着汤药的药匙扔回了碗中。
婉妍重新趴了回去,侧脸看着坐在床榻上的蘅笠问道:“不过……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啊,下官以为您早走了呢。”
难道不是你抱着我不松手,不让走的吗?蘅笠心中冷笑。
“哦,我今日并无他事,看你这里有本经注讲得甚好,而你没醒我也不便私自拿走,便在你这里读了半日。”蘅笠一本正经地编起故事来。
“大人您同我客气什么!您喜欢看,随便拿去看就是!”不解风情的婉妍豪爽地挥了挥手,满脸都是大方。
她昨天被打的是脑子吗?还是根本就没长啊?蘅笠心里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大大的白眼。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蘅笠面无表情的罗刹脸,加上一字一顿的口气,令婉妍不由得颤了一颤。
我又说错话了……吗?
“啊!”婉妍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猛地一拍脑袋,惊叫出声。
她宣婉妍可不是什么无业游民,而是朝廷命官。下了早朝后,她就这么趴了一天没去刑部应卯!
朝廷的规矩是六部官员无故缺勤,要杖责二十,由锦衣卫亲自执行!
婉妍瞬间顿悟了:怪不得怎么蘅大人这么好心在这里等着我醒来,原来是有工作要做啊……
可怜我这小身板啊,昨天刚被打得皮开肉绽,今天又要挨上一顿,果然是祸不单行啊。
婉妍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瞬间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半截入土了。
想到这里,婉妍瘪着小嘴,上牙紧紧咬着下嘴唇,僵硬地一点点转头回来,把脸重新埋进了枕头里。
“行了大人,下官已经明白您为什么在这里了,您动手吧!”婉妍视死如归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含含糊糊地听不清。
“什么?”蘅笠皱着眉疑惑地看着直挺挺趴在床上的婉妍,倒被婉妍这清奇的脑回路倒把蘅笠弄懵了。
婉妍猛地转过头来,整张小脸委屈得拧在一起:“不是尹尚书看我没去应卯,请蘅大人来责罚我的吗?”
“哦……”明白婉妍之意的蘅笠故作恍然大悟之态,故意逗她道:“你倒是聪明,那我便依法办事了。”
“规矩就是规矩,下官不为难大人,大人您动手吧!”婉妍正气凛然地说道。
然而婉妍嘴上是这样说,身体却诚实得很。
只见婉妍双手紧紧攥着被褥,浑身紧绷得像一段橡木,紧张得微微发颤。清瘦到骨骼清晰的后背,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不要啊!
“既然宣侍郎如此明事理,倒是为我省了不少麻烦。”蘅笠边说边站了起来,嘴角带着轻笑,不紧不慢地决心逗她到底:“那就多有得罪了。”
边说着,蘅笠故意揉了揉手腕,一副真要动手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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