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蘅笠看着面前长着狗鼻子的婉妍,忍不住挪揄道:“宣侍郎你还真是技多不压身,你这鼻子之灵敏怕是连狗都要羡慕吧。”
婉妍已经被烧鸡勾走了魂,完全不在乎蘅笠在说什么,双脚带着身子就寻着味道去了。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烧鸡铺子。
这烧鸡看起来就金黄肥嫩,引得婉妍口水连连。
这要是都不买一只,天理难容啊!
婉妍一面想着,一面果断地从怀里掏出了蓝玉给准备的银子,声音快乐地发抖:“大娘,要一只烧鸡!”
拿到烧鸡后,婉妍赶忙去找蘅笠,两人便一起踏上了回村子的路。
一路上,婉妍一直把烧鸡举在鼻子前面,一路走一路闻,口水“吧嗒吧嗒”直掉。
“瞧你那点出息。”蘅笠瞟了一眼婉妍,挖苦道。
“这不能怪我啊,自从离开京都,我就在沧州吃了一顿正经饭,其余不是干粮就是果子,我是真想吃肉了。”婉妍委屈巴巴地说,突然意识到了问题,脸色一变,指了指烧鸡和点心。
“不过我和顾大娘说咱们的盘缠都用完了,那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蘅笠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今天下午我们帮大叔摘桃子,他送了我们一筐桃子。我们把桃子卖了,买了这些东西。”
“对哦……大人您编故事还真是信手拈来。”婉妍也觉得这说辞不错。
“还有还有!待会这鸡带回去,我们两个都不许吃!”婉妍突然又抬头说道:“这么大点鸡,咱们四个肯定不够吃。涵儿和大娘许久都没吃到肉了,让他们先吃饱。我们日后有机会再买。”
婉妍说得慷慨,手里却忍不住把烧鸡往怀里揽了揽。
“你还挺有觉悟啊。”蘅笠轻笑一声,“我是没问题,你能忍住就行。”
婉妍撇撇嘴,又把鸡举在了自己鼻子前面,暴风吸入香气,苦着小脸自欺欺人道:“我当然能忍住,我闻闻就饱了。”
就在这时,一只矫健的鹰从天边出现,迅猛地朝二人翱翔而来。
婉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烧鸡抱入怀中,生怕被鹰抢走了。
谁知径直冲着蘅笠落在了他的肩上,等蘅笠伸手取出了它脚边的信后,就立刻飞走了,看都没看婉妍的烧鸡一眼。
“假清高!”自作多情的婉妍对着眨眼就消失在天边的鹰翻了个白眼,气鼓鼓地嘟囔道。
蘅笠拿了信,婉妍立刻凑了上去,暗戳戳想偷看点什么。
奈何蘅笠拆都不拆,直接就放入了怀中。
“小气……”婉妍愤愤地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时,又一只鹰盘旋片刻后落下,这次是落在了婉妍的肩上。
婉妍边把信取出来,边侧头看了蘅笠一眼,两人目光正好对上,面色皆是瞬间变得凝重与严肃。
两个人同时都有信从京都来,就说明京中必有着急的大事发生。
而蘅笠此时更是吃惊不小,他实在想不到,这小不点的暗线竟是如此灵敏,居然可以与锦衣卫的情报几乎同时到达。
婉妍立刻打开了信,上面只写了一行字:和一迁被弹劾勾结边将,已收押刑部大牢。
“糟了!”婉妍猛地一拍脑袋,把信折起来收入怀中,“这些家伙的动作可真够快。”
“和大人出事了?”蘅笠目视着前方,云淡风轻地开口。
婉妍见蘅笠既没有偷看自己的信,也没看打开他的信,不由得有些奇怪:“大人您早就知道了?”
“这还不明显。任沅桢要整和大人是必然的。若是你在京都,此案必会交由你审理,那勾结边将这顶大帽子,和一迁怕是戴不上了。
此时你不在京都,审问和大人的就是都官司郎中左臻。这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任党。这样一来,他们想给和大人定个什么罪还不是随意。”
婉妍点了点头:“任沅桢挑的这个时机无疑是明智的。可现在我们不在京都,怕是行动起来很困难。”
蘅笠走得越来越慢,显然是在仔细思考着:“话虽如此,但我们绝不可坐视不管。
先不说和大人实乃朝廷肱骨,一心为国,在文官言臣中间很有名望。他若无故蒙冤,必会寒了天下忠臣之心。
再说若和大人这般有强硬傲骨之人也被铲除,那无疑更长了任党的势头,今后朝堂之上怕是再无人敢与其对抗了。”
婉妍重重点了点头。她作为刑部官员,绝对无法忍受这种破坏法度,陷害忠良的事情发生。何况被陷害的还是她十分敬佩的和大人。
一时间二人都陷入了思索与谋划之中,默契地沉默着。
进村后,蘅笠才无厘头地开口:“你那里有没有抓住过什么左臻的把柄?”
婉妍立刻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那自然是有的。左臻是我的直系上司,我们朝夕相处之下抓他的把柄还不是易如反掌。不过我把这些都记录成册,就装在我的行囊里,具体是怎样,要回去看了才能准确地回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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