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峦枫心中却在不可置信地大声感叹:大人您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呀!您可是普爱万物、悲悯众生、待万事万物一视同仁的尊上呀!怎么现在只要是宣婉妍的事情,不管多鸡毛蒜皮都是天大的事情呢!?不行不行,我得劝劝大人,不然要是让左护法那个古板老头子知道大人如今是如此困于儿女情长,又不知道要阴阳怪气作什么妖蛾子!
边如此想着,峦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不过大人,您之前离开圣殿时不是说,您此行微服天权,虽是为了保护宣婉妍,但是会和她保持距离,不让她对您生出额外的情谊,免得日后于您与她都旁生枝节,酿成大祸吗?您之前一直做的这样好,怎么最近……有点……不太一样了呢?”
峦枫极力小心地措着辞,尽可能说得谨慎又温和,生怕说到蘅笠的痛处。
然而蘅笠的神色并未有波澜,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口气是无奈至极,是挣扎许久后的释然,“是啊,我本不该如此的。”
我本就不该动心,让我在苍生与她的选择之间,有了不该有的权衡和顾忌。
我更不该让她对我动了心,让她在曾经的血仇、未来的血仇和我之间,有了诛心的取舍。
这天命姻缘本就是这人间最大的交易和最坚不可破的枷锁,谁动了心谁就万劫不复,若是两人都动了心,那便是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恩怨难清。
想到这里,蘅笠又叹了口气,只是这一次是在内心最深处,无奈得不能更无奈。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以忍受得不到任何回应,但我到底该如何,才能藏住我的一颗心。
喜怒哀惧恶皆可掩饰,皆可伪装,为爱之一字,镌入脑海,刻在心头,匿于眉眼,稍一不慎,便展露无疑。
所以天命既然已经给了我冰封的一生,又何苦还给我一颗滚烫的心。
蘅笠在心中苦笑着问。
峦枫用余光看到蘅笠波澜不惊的面色中,眼神却暗淡到了极点,便知自己果不其然戳中了他心中的痛点,心中后悔极了,连忙试图缓解一下道:“不过大人,这未必就是坏事!先不说宣婉妍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上一代的血仇,日后的血仇也不过是您的忧虑,又不是一定会发生,就说如今宣婉妍也对大人您有意,那日后她知道了她的宿命之后,定是很好接受,岂不是免去了许多痛苦!”
“嗯。”蘅笠微微颔首,但峦枫这番话显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蘅笠的眼中心中,仍是被一片阴云笼罩着。
都快走出诏狱的时候,蘅笠才在沉默许久之后再此开口,安排道:“先不说这个了,宫里传来消息说最近几日陛下可能就要重审和一迁大人与林仪峰大人了,今日你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按妍儿的性子,怕是圣旨一下,她当天就会赶来。”
“是!属下定当准备妥当,大人您慢走。”峦枫连忙答道,在诏狱的门口停了脚步,目送着蘅笠笔挺的背影越来越远,心中也常常叹了口气。
哎……尊上啊……凡人可求圣尊悲悯,可又有谁能悲悯圣尊呢。
果然不如蘅笠所料,婉妍第二天去刑部时,前脚刚刚进入,后脚圣旨就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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