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中的火翼逐渐收拢,王越反击的力道越重,火势就会越大。
可他不能坐以待毙,只能继续抵抗。心中恼恨徒弟不争气。
路北渚是他唯一的徒弟,相处数十年,其为人如何,他这个老师很清楚。
杀人放火这种事,对于路北渚来说,并不生疏。
可是,他不能承认。
“胡说八道,北渚素来孤傲,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他对你下手。”
公良莜勾唇冷笑:“无所谓,路家人我杀得,您要是执意与我为难,我也自然也反击得。”
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合情合理,让人说不出半点错处。
众人看着擂台上那个纤细的女子,她的青丝不知何时失去了束缚,随风飘起几缕。
绝世的容颜上多了一层寒霜,笑容看似寻常,却没有半点的温度。
秀眸中寒光满溢,令人不敢直视。
不知是她的气场忽变所致,还是天气本身就多变。
天空乌云聚集,让现场的师生感到格外的阴郁。
风吹起她的裙衫,上面的海棠纹若隐若现,宛若中秋凋零的海棠盛宴,此起彼伏。
“王越,你可知错。”
阵法中的王越被忽如其来的传音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痛哭流涕:“院长,院长,我知道错了。都是路家人做的,跟我没有关系。”
围观的师生面面相觑,看着阵法中跪哭求饶的王越,莫名其妙。
终于,有声音逐渐传出。
“院长?院长在哪里?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有意思,令人产生幻觉的丹药常见,但是能让化神境失守的幻阵,还真不少见。”
“这公良莜的阵法修为,恐怕早已在宗师之上了吧。怪不得路北渚的阵法在她面前毫无帮助。”
“呵,那也是他们活该。”
“路家确实是咎由自取。但王越执事,可没少替路家出力。”
学生们义愤填膺,王越和路家的罪行,似乎每个人说一条,都总结不完一样。
最后,公良莜还听到了一些比较陈旧、又意外的内容。
“当初梁老被害,鸿铭先生重伤。可不就是路家乘火打劫,到处打压南苍学院的学生和老师,让他们不得不忍着屈辱离开南苍山。”
“对,这件事上,王越指明他与鸿铭先生为敌,加速了南苍学院的师生集体转院。可不就是助纣为虐么。”
不管学生们如何愤慨,王越的生死都是他们无权干预的。
即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最终的审判都由外院机构决定。
王越脑海中的声音还在——
“既然知错了,就去自首......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公良莜自己布的阵,她自然清楚那不是什么幻阵,定然是楚承风用了传音之类的秘法。
想通了这点,公良莜撤了自己的阵法,扬长而去。
不管是学院与学院之间,还是师生人与人之间的过往恩怨,公良莜都没兴趣,也不想参与。
现场的众人目送公良莜谪仙般的背影远去,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多是不解!
能进入玲珑学院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谁又不想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可今日,他们对自己所坚持的道心产生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