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天空秋高气爽,舒适得想让人谈恋爱。
一个午后,林蕉讨厌下一节的数学课,便喊了古云霞,一块儿拉着陈少棠去逃课,陈少棠不答应,两人你拉我拽,强行将他拉出教室,攀上五楼的天台。
站在天台上,望着远处闲散的浮云,陈少棠感慨道:“两位美女啊,你们这样做不对呀,这是在拉我下水呀……从小了说,它影响我入团评先进;从大了说,你们是在耽误我的大好前程啊。”
“拉倒吧你,”林蕉嗔道,“你要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怎么会考到卧牛高中来……既然考到卧牛高中来,就不要谈什么学习和前程……俗话说,卧牛卧牛,就是末流末流,在这所高中的三年时间里,纯粹就是玩儿啊,顶多谈谈恋爱。”
古云霞在一旁插言道:“大家都得了吧,既然大胆逃次课,就不要那么多废话,好好欣赏风景吧。”
“就这个破地儿,还能有什么好风景?”
笑闹一阵后,三人伏在平台的围栏边,探出脑袋望向远方的碧空和流云。碧空里白云悠悠,变幻着形状御风而行,其中有两团白云如两条大鱼儿,头对着头,嘴巴对着嘴巴,在相濡以沫,在喁喁细语。
“看,那有两条鱼儿在亲嘴儿。”
古云霞指向远方的两团白云,望着陈少棠道。
陈少棠笑笑不语,转移视线望向萧瑟的城市,望向整座校园的建筑和树木。仲秋了,片片叶子飘然下落,让陈少棠有种伤春悲秋的小情绪。
林蕉望着无际碧空,突然迎着微风张开双臂,仰着脑袋,高挺着胸脯,打破了陈少棠的悲秋情绪:“我要是能飞就好了,唰一下飞到天上去,飞得高高的,让所有人仰望我。”
古云霞也道:“陈大哥,你说这里够高了吧?”
“嗯?”
“你说,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会不会在落地之际突然长出一对大翅膀,然后掠风而起,升上天空,从此学会了飞翔?或者干脆扎到地面上,摔成灿烂缤纷的血沫儿?”
“都会……你可以试两次,第一次尽量学会展翅飞翔,第二次争取摔成波光粼粼的血沫儿……你要是非试一下不可的话,记得带上林蕉,看样子她也想要变成一只鸟儿、或一尊天使。”
陈少棠道。
“带上她?”古云霞瞅瞅林蕉那火辣丰润的身材道,“那十有八九会摔成波光粼粼的血沫儿……两滩血沫儿。”
三人的想象正在肆意驰骋,来自楼下的一阵刺耳的争吵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打破了三人的宁静,古老大不悦道:“谁他妈在老娘好不容易逃次课,并难得地进行一次冒充孤独、模仿绝望的时刻打搅我?”
三人低头向下斜方望去,发现在实验楼前方入口处僻静的台阶上,站着一男一女,女生似乎在纠扯着男生,男生则在退让和摆脱,男生穿着迷彩服,女生身材纤细窈窕,一袭白T恤、超短裙,伴着脸上的幽怨和伤感,仿佛秋树上摇曳的最后一支花骨朵。
“我们完了……完了,你懂不懂?你难道不知?你就是个平板……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你还缠着我干嘛!”
男生一边后退,一边拨打着女生的手腕道。
“我就是要嫁给你!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休想摆脱我,我就是要跟着你,我非你不嫁,你别想丢下我!”
女生拽着男生的胳膊哭诉道。
“神经病啊!你去死!”
男生骂道。
明显看出,在这出戏中的男主何等绝情,女主又何等痴情,即使只言片语,也可以从中判断出,那们男主是个杂碎,比偷偷拨慢了别人的钟表,而造成别人无端迟到的后果还要厉害万倍的杂碎。
“晦气,看见这一幕简直污了我的眼睛,听到这些话简直污了我的耳朵。”
林蕉将头撇到一边道。
“杂碎!看到这一幕我宁愿瞎了!我要是个聋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