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认出面前的暗卫正是当初楚景留下照顾楚朗的，于是点了点头随他前去。
塌进屋中，穆菱就闻到了浓浓的药酒气味。床榻上楚朗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十分惹人怜惜。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穆菱用手背微微探了探楚朗的额头，皱眉问道。
“这几日一直下着小雨，小公子执意要练武，属下实在阻拦不住。”暗卫回答道。
看着楚朗身上青青紫紫的碰伤，穆菱叫人拿来冷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楚朗年龄小，先前又曾感染过疫病，身体底子并不好，是谁叫他日日练武的，楚景吗？”
“回王妃的话，王爷从未有过如此安排，是小公子自己的主意。”暗卫赶忙答道，生怕穆菱误会楚景。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楚朗退烧，可看他这个样子，我又不敢用猛药。”穆菱吩咐人端来冷水，反复为楚朗擦拭着身体，直到他的温度渐渐降下来以后，叫人取来笔墨开下药方。
“这是比较温和的药方，一日三次煎煮喂他服下。一定要看住他，绝对不能叫他再胡乱练武。”看着昏迷的楚朗，穆菱提醒着暗卫，“最近发生的事情，记得给你们王爷传信，知会他一声。”
天色已晚，又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所以长街上都没有行人。穆菱和钟离逾明撑着伞，缓缓行走在石板路上，呼吸着雨时的清新空气，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我就是一直想不明白，你说楚朗小小的一个人，怎么偏偏那么爱练武？”
钟离逾明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我记得我小时都是母亲逼着我练武，天不亮就起，夜深了才能睡，那份辛苦可不是一般孩子能承受得来的。”
“他可不是一般孩子。”穆菱与钟离逾明对视一眼，“你忘记了，他可是身世凄惨的庶人皇子。”
恐怕换上一部小说，更换一个情景，楚朗一定是书中当仁不让的男主角。
“倒是曾听你说过，可他这么小的孩子，会懂得那么多吗？”钟离逾明不大相信，一个幼稚孩童会懂得这么多。
“因为他心中有仇恨。”伸手感受到没有雨滴滴落，穆菱收起了伞，“虽然楚朗试图掩饰，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对照顾他的暗卫怀有敌意。”
仇恨能够逼着一个人迅速成长，哪怕孩童也不例外。
“那些人不是楚景特意留下照顾他的嘛，莫不是他们照顾不周？”钟离逾明说完随即摇了摇头，“不对，小孩子哪有那么记仇，况且有楚景在，暗卫怎会对楚朗不敬。”
“我早前在宫里见到楚朗时，他天真活泼、不谙世事。可前不久再见到他时，他就已经变了一个人。”穆菱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自封地被带回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我估计他一定是恨我们的，否则也不会如此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