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里住着两位稳婆,不一会儿就都来了,虞清漪便到外面去了。
“表姐,我娘怎么样?”韩瑜一个箭步冲到虞清漪面前,一把抓住了虞清漪的胳膊,紧张兮兮地看着虞清漪。
虞清漪微微一笑,柔声道:“放心吧,稳婆刚刚说姨母的胎位很正,能顺产。”
“顺产?”韩瑜皱了皱眉,“顺产不是好事儿吗?可我娘怎么喊成这样?”
这喊得撕心裂肺的,是不是真的能顺产啊?
已经快僵硬成雕像的韩瑾闻言凉飕飕地瞥了韩瑜一眼,冷声道:“生你的时候,娘也是这样喊的。”
“啊?是吗?这、这么疼的吗?”韩瑜立刻一脸心疼和懊恼,心疼自然是心疼段兰受了这份苦,而懊恼则因为这份痛苦是由他带来的。
虞清漪突然有些怅然。
如果她的儿子也在她身边长大,大概也会这样心疼她吧。
段兰撕心裂肺的痛呼时强时弱地持续了半个时辰,韩五爷终于到家了。
“阿瑜、阿瑾,你们娘亲怎么样了?”韩五爷风尘仆仆,显然是连衣裳都没去换就直接过来了。
“爹!”韩瑾和韩瑜立刻都围到了韩五爷身边,“娘都喊了半个时辰了!”
“已经半个时辰了?”韩五爷忧心忡忡,突然抬脚就要往屋里闯。
“姨夫且慢!”虞清漪闪身拦住了韩五爷的去路,“姨夫刚从外面回来,衣裳都还没换,这会儿进去怕是对姨母和孩子都不好。”
韩五爷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既懊恼又沮丧,片刻之后就抬起头来看向虞清漪:“你是……虞清漪?”
虞清漪微微一笑,给韩五爷福了福身:“清漪见过姨夫。”
韩五爷摆摆手,完全没心情跟虞清漪客套。
见韩五爷担心,虞清漪便柔声说道:“刚刚有女婢出来端了碗参汤进去,说姨母一切顺利。”
“啊,好。”韩五爷敷衍地点点头。
见状,虞清漪便退到一旁。
因为在里面生产的那个人是姨母,所以不管顺利还是不顺利,姨夫都会担心,她说什么都不顶用。
扬起嘴角温暖微笑,虞清漪低垂的眉眼间却尽是孤冷,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确定房里的段兰并无大碍,虞清漪就离开了,没去打扰段兰家的任何一人,虞清漪悄无声息地没入夜色,身边只有影子一般的韩尽。
接下来的日子里,虞清漪还是会去刘河的糕点铺子,川山王的邀请她不再拒绝,却从不在感情上回应川山王,又是半个月过去,虞清漪仍是没有找到愿意跟她去京城的糕点师傅。
“姑娘,咱们还是先回京吧,临近年末,这些人更不可能考虑去京城的事情了,左右咱们已经把望月酒楼的地址留给了他们,等来年开春,他们若是改了主意,自然会去京城找咱们。而且您出来这么久,清尘公子该担心了。”
旁人或许还没注意到,但棠秋发觉近来虞清漪的话越来越少,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少,连用来伪装的妖娆笑容都寡淡了几分。
棠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得浅了只能得虞清漪一句没什么,以棠秋的身份却又不好往深了问,可把棠秋给担心坏了。
“也好,那咱们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虞清漪疲惫地叹了口气。
韩五爷回来之后,那韩府简直就不是她能待的地方,那种温馨的温情的确会让人感到温暖,同时也让她更认清了自己的可怜。
马车外突然吵闹无比,虞清漪推开车窗好奇地向外看去,就见一个妇人正在敲一扇紧闭的门,妇人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虞清漪的视线上移,就看到了医馆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