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男人一会儿,那孩子就疲惫地垂下了眼,默不作声,连呼吸的声音都弱到几不可闻。
见状,虞清漪便知道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侧头给宗越使了个眼色。
宗越会意,冷声问审讯司的主簿,道:“此人家住何处?”
主簿回答道:“此人就住在京城里边,靠做苦力活儿养家糊口。”
宗越又问道:“一家几口?都住在京城?”
“一家三口,都住在京城里。”这些信息审讯司当然已经提前查探清楚了。
“不对,”虞清漪抱臂靠在摆放刑具的桌案边儿,眉眼含笑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他家里不止三口人,或者……除了他其他人都不住在京城里……也不对,他跟他的家人都住在京城里,但不住在一起。”
男人心中大骇,想起虞清漪才刚说人的眼睛不会说话,男人立刻将头低下。
其他人没想到虞清漪还有这等本事,连宗越在内都惊讶地看着她。
“倒是个聪明人,”虞清漪轻声一笑,“让他抬起头来。”
审讯司的小吏立刻走上前去,强行将男人的脑袋掰正。
“仔细着些,别让他自尽了。”
虞清漪云淡风轻地补充一句,审讯司的小吏立刻就卸了男人的下巴。
反正这位姑娘看的是眼睛,别说只是个下巴,他们就算卸了这男人的胳膊腿也不碍事。
虞清漪满意地微微一笑。
宗越看了王川一眼,王川立刻接替宗越,开始向主簿提问,而宗越则专心致志地欣赏起虞清漪的美貌来。
王川跟虞清漪没什么默契,其实并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能让虞清漪看出关键的信息来,但虞清漪不给他提示,宗越不给他提示,他就只能自己随便问了。
“除了妻儿,他还有哪些亲人?”
“没有了,他是只身一人离开莱国来到大楚的,而后在大楚娶了妻、生了子。”这话说完,主簿就往虞清漪那边看了一眼。
但虞清漪只看着那个男人,眉眼间尽是胸有成竹的自信笑意,只是听了这番话之后却什么都没说。
这位姑娘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没看出来,还是因为他们查到的消息完全属实?
主簿有些拿不准了。
王川倒是没多想,虞清漪不说话,他接着问便是。
“他在哪里做工?”
“在一间酿酒作坊里,就做些最简单的粗活儿。”
“那酿酒作坊是谁家的?”京城里开酿酒作坊的商人并不多,小有名气的那几个王川都知道。
“这……”主簿迟疑片刻,“就是个寻常人,没什么名气。”
“是吗?”主簿连对方出身哪一家都没记清楚?那样的小人物,能在京城里开酿酒作坊?他要怎样才能从其他几家的手里抢到生意?
王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