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到虞清漪,薛昭怔了怔:“五姑娘?侯爷呢?”
五姑娘是跟侯爷一起离开的,这才多大会儿,怎么就剩五姑娘一个人了?
虞清漪笑道:“侯爷公务繁忙,哪能与我形影不离?”
眉眼微动,虞清漪问薛昭道:“我正想寻个地方小酌一杯,二公子要一起来吗?”
在锦绣坊里,侯爷警告薛昭的话她都听见了,此时的薛昭愁容满面,恐怕是跟姜卿聊过之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这……”迟疑片刻,薛昭点了点头,“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虞清漪让若风去给宗越送个信儿,然后就领薛昭去了一间位置偏僻的酒肆。
仰头看着门楣上只写了一个“酒”字的牌匾,薛昭有些错愕:“这酒肆……是五姑娘的?”
牌匾上的那个“酒”字分明是宗越的笔迹,薛昭认得出,而在这偌大的京城里,能让青阳侯在牌匾上留下文墨的人屈指可数,其中会开酒肆做生意的人数来数去就只有虞清漪。
虞清漪率先踏进酒肆,不遮不掩地说道:“我这个人虽然不嗜酒,但闲暇时候总想小酌两杯,然而无忧雅居里多了两位长辈,他们虽然不拘着我,也宠着我,但终归是不敢在他们面前太过松懈,青阳侯府又是个没情调的地方,偏生侯爷不喜欢喧闹的地方,也不喜欢我去那些龙蛇混杂的地方,百般无奈,我就只好自己开一间。”
薛昭了然:“难怪开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但转念一想,薛昭又觉得疑惑:“既然是想图个清静,专门置办一间宅子不是更好?何必要开门迎客?”
虞清漪道:“我跟侯爷没有那么常来,这地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开门迎客,又没人会嫌钱多。开在这样的地方,说不定就能接待到有趣的客人。”
有趣的客人?薛昭挑眉:“五姑娘的想法果然别出心裁。”
虞清漪轻笑一声:“侯爷说我是有钱烧得慌。”
薛昭跟着笑出声来,学着虞清漪的语气说道:“又没人会嫌钱多。”
“可不是嘛!”
嘱咐酒肆里的人将酒送到竹林里,虞清漪就领着薛昭在酒肆里拐来拐去,七拐八拐地还真就拐进了一片竹林。
薛昭愣了愣,眼神大亮:“五姑娘这是将前后两条街上的两座宅子打通连在一起了?”
“不止两座,”虞清漪懒洋洋地说道,“所以侯爷才说我有钱烧得慌。”
原本只是想有个喝酒的地方,后来她又希望这个地方能风雅一些,于是这酒肆就越建越大,反正她有钱,便这般建了起来。
薛昭的嘴角一抽,觉得宗越说得很有道理。
如果这间酒肆是开在平康坊或者其他闹市的,建得多大、多风雅都没有问题,络绎不绝的客人很快就会让酒肆的主人把本钱赚回来。
可偏偏五姑娘的这间酒肆位于偏僻之处,有没有客人全凭缘分,她下了这么大的血本,要多久才能赚回来?
两人再往前走,就看到一座高台,用花梨木搭建的,高台上只摆了一张棋桌、两个蒲团和一个高柜,再无其他物件。
阳光穿过竹林斜照在高台之上,竟意外地很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