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有些窘迫:“是听说了一些。”
虞清漪笑了笑,贴心地没有追问。
“百里颜呢?”
“他应该在城里,”百里辛不太确定地说道,“夫人不是让他安排一下西南那片荒地吗?现在在城里干活的都是农户,他向人家取经去了。”
“这么好学?”虞清漪有些诧异。
像百里颜他们这样自傲、自负又自诩高人一等的人,竟然还会向农户取经?
虞清漪这样一本正经地诧异,百里辛反倒更加无地自容了。
“夫人,以前的确是我们狭隘了,托夫人和侯爷的福,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断不会再犯了,还望夫人嘴下留情,饶了我们吧。”说着,百里辛还恭恭敬敬地给虞清漪作了个揖。
虞清漪摸摸鼻子:“我倒是没有要寒碜你们的意思。”
“别管他们了,”一直没说话的宗越突然牵住虞清漪的手,拉着虞清漪就走,“听说白水河边的景色不错,我们去瞧瞧。”
“啊?”虞清漪懵住。
去白水河边儿看风景?现在?虽然先前侯爷就说他的想法改变了,可这也变得太快了吧?他这样不务正业真的不会良心不安吗?
但虞清漪到底是什么都没说,跟着宗越就去了白水河边儿。
靠着宗越坐在白水河的河岸上,虞清漪还有些恍惚,但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和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虞清漪的心情还是很好的,更不用说宗越就在身边,虞清漪的心情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好。
宗越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惬意和安逸,但静坐了一段时间之后,宗越就有些担心了。
“无聊吗?”
“不会啊,”虞清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绵软,又因为开心而染上了几分轻快,“我以前就喜欢坐在房门口看着院子发呆,我可以安静地坐上一整天,什么都不做。
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所以发呆的那段时间里,心情总是格外平和,也觉得十分惬意。
后来开始经营赤枫山庄和望月酒楼,要忙的事情就多了起来,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这样享受安静了。
夫君呢?闲来无事的时候,夫君都做什么打发时间?“
宗越眯起凤眸想了想,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当真是无趣得紧,不仅做的事无趣,连享受都不曾享受过。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无事可做的闲暇,”宗越不紧不慢地回忆道,“我是家里的独子,小时候课业繁多,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习武,每日就算已经完成了先生和师父安排的课业,也要自己去摸一本兵法来读,读得累了就去习字,我想成为像父亲一样优秀的人,因此不愿虚度光阴。
后来父亲意外身亡,我要为父亲报仇,要继承父亲的意志,正好陛下也愿意将我栽培成第二个父亲,于是就将我送去边关从军,但我没经验、没资历,为了能服众,我只能拼命地学习,拼命地打仗,不敢虚度光阴。
再后来好不容易在军中站稳了脚跟,陛下便封我为青阳侯,将我调回京城,信任我、重用我,可我又一次成了没经验、没资历的那一个,为了让朝中那些大臣看得起我,为了应对他们想要排除异己那层出不穷的手段,我还是要重新学习,还是不敢虚度光阴。
我的生活便是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直到今日,我所经历过的最舒适、惬意的时光,全都是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