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娇闻言面现凄凉之色,
“公子爷为何如此狠心!”
尤晨光笑眯眯看着美人儿流下泪来,伸手指将她腮边的泪珠儿弹去,
“傻娇娇,伤心做甚么,有银子收你应当快快活活的才是……”
说罢坐回了窗边冷冷道,
“你若是还要这般哭哭啼啼,便出去换个会笑的人来!”
说话间,厢房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有人哈哈笑道,
“尤公子怎得不知怜香惜玉,将美人儿都弄哭了?”
尤晨光抬头一看,却见得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汉子立在门前,不由眉头一皱道,
“你是何人,为何闯进来?”
说罢长身而起,刚要张口叫人,那大汉笑着拱手道,
“尤公子慢来,鄙人姓胡,乃是一介商贾,却是久仰尤公子为人仗义,特意前来结识,还请尤公子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尤晨光闻言愣了愣,见胡元说话客气,倒也是脸色缓了下来,想了想一抬手道,
“即是如此,便请坐吧!”
胡元拱手谢过却是回头叫了门前的龟奴,
“上好酒好菜!”
龟奴答应着去了,胡元过来与尤晨光坐下,又拱手笑道,
“冒昧闯入是胡某的不是,先在此向公子赔罪了!”
尤晨光笑了笑道,
“我正自觉着无趣,便有人来陪了……”
顿了顿问他道,
“胡先生从何处来?因何听说了尤某的名头?”
胡元笑道,
“鄙人胡元乃是琉球的一名商人,不过常年都是在大庆做买卖……”
“琉球人……”
尤晨光上下打量他,
“你这汉话倒是说的极好!”
“哦……胡某祖上本就是泉州人,早年因着年乱,便远赴海外谋生,却是到了琉球得了一席之地,如今家族在那处也算得小有资产,到了胡某这一代又回转国内做一些生意……”
“哦……”
尤晨光点了点头,当下也拱手道,
“鄙人尤晨光,乃是京师人氏,祖籍嘛就在这宁波府,我父亲在京中为官,此次回乡乃是为了奔丧……”
二人略略讲了自己的来历,又双双拱手再次见礼,那胡元笑道,
“实不瞒尤兄弟,胡某乃是前头在一次家宴上见过尤兄弟的一幅米芾的字儿,又听说兄弟手里还有些好货,便特地前来打听打听,不知兄弟可是有意再出售?”
“哦……”
尤晨光恍然,笑道,
“原来是因着那米芾的字儿啊……”
想了想道,
“那幅字儿乃是米芾早年所做,比起他晚年的集大成之功力自然是差上不少,不过也能值几个银子,我在外头玩得有些过了,手里便紧了些,便拿出来当了,胡兄喜欢字画,看来是个雅人!”
胡元笑道,
“甚么雅人,不过就是仰慕我中原文化,只恨祖先当年不该离了汉家,以至我等后辈不得圣人教化,与那些蛮夷沦落在了一处,实在是惭愧惭愧!”
他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尤晨光的兴致来问道,
“哦……小弟从未出过海,连宁波府也是头一回回来,却是从未见识过海外风物,不知胡兄可肯赐教一二……”
想了想又道,
“哦……小弟手中倒是有几幅名字字画,胡兄倒是可以挑一幅去,也算是交个朋友!”
胡元见他前头拿得出米芾的字儿来,现下又说甚么名家字画挑一幅,只为交一个朋友,只觉这尤晨光看着年纪轻轻竟是十分豪爽,当下大喜笑道,
“尤兄弟果然仗义,你这朋友胡某是交定了!”
二人这厢是把酒言欢,胡元惊喜的发觉尤晨光这纨绔竟是精通书法,且写的一手好字儿,当不由是大为惊奇,
“尤兄弟如此造诣,若是肯去参加科举,拿个状元想来那也是手到擒来的!”
尤晨光拿过芙蓉娇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笑着摆手道,
“见笑!见笑!说来也是惭愧,小弟小时也是曾用功读书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