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领头的提上来,我要问话!”
二人见得武馨安的威风,早生了佩服之心,那是听命行事,半点儿不敢打折扣,当下将那留着怪脑袋的倭寇匪首提了过来,武馨安的手里把玩着明晃晃的匕首,对那匪首道,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那匪首却是双眼一瞪,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那冯县令见状皱眉道,
“此人乃是蛮夷,语言不通问他也无用啊!”
“屁的语言不通!”
武馨安起身过去,众人只见得刀光一闪,
“啊……”
那匪首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脑袋旁边是鲜血狂涌,地上多了个血肉模糊的耳朵,众人吓了一大跳,那冯县令也是连退了三步,拿手指她道,
“你……你……你……”
武馨安一翻白眼,
“你甚么你……不会说话,一边儿呆着去!”
这厢过去一脚踹翻那匪首,
“这下子可是语言相通了?”
“通……通了!”
那匪首立时口吐汉话,半点儿不敢装样了,
“哼!”
武馨安这才满意的退了回去坐到上座,
“说说……你们打哪儿来,又为何到了这处,怎得会盯上我们这艘船的?”
那匪首扯了袖子,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
他没了半边耳朵,只觉得半边脑袋子都一抽一抽的,他也不敢叫疼,知晓这眼前的就是母夜叉,一句话不对,另一边耳朵只怕也不保,当下再没半点侥幸的心思,将自家的来历抖了个一清二楚。
实则这一帮子人里头,只这一只耳才是倭寇,他叫做伊藤介二,其余人等都是高邮本地的地痞、流氓等,而这一只耳原是伙同一帮子那小岛上来的倭寇来到大庆沿海劫掠的。
只这一只耳有个毛病,却是个天生的路痴,出门时常弄丢自己,这回跟着众人到了大庆之后,在一次打劫之时,因为没有跟上同伙,却是又迷路了。
这偌大的大庆可不是那小小岛国可比,也就屁大的地方,再是寻不着路,总有转回去的一日。
可他到了这里,只怕转到死也寻不到回家的路,一只耳神是着急,越急越是不辩东南西北,越慌越不知前后左右,只知晓一味的乱窜乱跑,饿了渴了便窜入民居之中抢吃的,抢喝的,抢银子用,他仗着自己腿脚快,抢了就跑,却是生生将自己混成了一个独行大盗,也不知怎得竟跑到了高邮。
又大庆的官府实在也是太无能了,派了几拨人来捉拿此贼,却是回回都铩羽而回,无功而返,反倒是将这倭寇的胆子养大了不少,于是在此地纠结了一帮子地痞无赖,四打处打家劫舍,抢得了财物便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竟是快活了好一阵子。
只那倭寇毕竟是外乡人,在这里日子久也是想念家乡了,便想着回去自己那小岛,一帮同伙问起他是自何处登岸的,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了,只是知晓他们是从日本本岛出发,之后在钓鱼屿附近停了近一个月,那处附近的海域,有众倭寇的一个聚点。
下头人听了便道,
“即是如此,老大不如寻艘船,我们南下出海到钓鱼屿附近去寻你那些同伴?”
一只耳闻言大喜,连连称好,
“若是寻到了我的同伴,我……重重的赏你们!”
众人都道,
“全凭老大吩咐!”
左右在这里落草为寇光抢自家人,也赚不了多少银子,倒不如出海去做海盗,抢那各国的商船,必定能挣得多些!
于是这十二人便藏身在河道之旁,观察着来往的船只,打算着劫上一艘,往南下出海去。
这帮子人不管是外来的还是土生土长的,都是那大字不识,也没见过世面的,只瞧见这艘船又大又平又稳,坐起来一定舒服,却是没一个人认得那船头旗帜上斗大的字儿来。
于是半夜里偷偷潜上来将这官船给劫了,那一只耳除了不辩东西,倒也有些脑子,听说自己劫了官船,头一个想的就是杀人灭口,只他们也是运气太好,遇上了正担心夫君,心里憋着火的武馨安,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武馨安听那一只耳的叙述,听到那钓鱼屿时却是心头一动,
“裴赫出海不正是要经过钓鱼屿么?”
我不如也想法子出海,去往琉球,一路打听他的行踪!
想到这处心里有了计较,叫人将那一只耳提到一旁,又问过了其余几人,各人说法虽有些不同,但大体上都是相差无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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