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也是,左右无事,还是要给自己寻些事做,才不会无聊!”
这厢果然起身去寻罗缘道,到了前殿一问,小道童便称师父在后殿藏书阁里,裕王又寻到了后殿去,便见得藏书阁大门敞开,裕王倒也是个守规矩之人,知晓这道观佛寺中的藏书阁乃是收藏宗教典籍的所在,不是观中重要人物,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当下他便立在门前,高声唤道,
“罗道长可在?”
罗缘道在里头听了,便出来见礼,
“王爷,前头天热时,贫道曾叮嘱徒儿晾晒典籍,现下秋风正凉,正好前来查看一二……”
说罢又退后半步,
“王爷即是到此,不如进来浏览一番如何?”
裕王忙道,
“此乃是观中禁地,本王不好乱闯!”
罗缘道听了一笑道,
“王爷不必拘束,此间藏书不过只是家师早年在外头游历时带回来的寻常书籍,并无甚特别之处,王爷念经祈福之余,倒是可以进来瞧瞧的!”
即是受邀,裕王便撩袍子迈了进来,四下打量这处,见得四面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不少书籍,过去随手翻看一些,东面的书架上都是市面上能寻到的道家典藏,裕王虽不信道,但自家老子痴迷,为了讨好老子,他自己也是曾吩咐下头人寻过一些来看的。
这藏书阁里头的道家典籍,有些他瞧过,有些却是没瞧过的,又去看南面的书架,便是一些小说传记之类的了,裕王立时来了兴致,立在那处翻看,罗缘道见他似是对这些书有兴趣,但笑道,
“道家典籍枯燥无味,倒是这些野怪志趣之谈甚是有趣,王爷无事可前来观看……”
裕王听了笑道,
“如此多谢道长了!”
有了这些书,自己接下来二十天的时间便不难打发了!
之后裕王果然除却每日念经便到这藏书阁中看书,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这阁里确是有不少有趣好玩的书籍,专讲述乡间怪谈,民间故事之类的,譬如山中动物成妖报答救命恩人,又或是草木成精结出果实,食者可得长寿之类的!
裕王自小受宫规约束,是瞧不见这类被师傅们称为歪门邪道的杂书的,待得成年之后,每日因着生儿子愁眉苦脸,又没那闲心去看了,如今在青云观里倒是有了机会,这厢看得是津津有味,颇有些废寝忘食的架势,倒比当年读书更加用功!
“只……这处是道观,怎得会有这些世面上都买不到的杂书?”
裕王心下疑惑,
“这罗道长看着也是个循规蹈矩的正经道士,不是应当收藏道教典籍,各类炼丹修道的功法吗?”
他却是不知晓,罗道长乃是个正经道士,而这青云观的上一任观主却是一个不正经的道士,早些年从武当下山之后便曾闯荡了一阵江湖,还娶了妻生了儿子,之后喜欢这京师的花花世界,才在京师附近建了一座青云观,无事时还要进城闲逛,看戏听曲,喝酒耍乐,老道士一直活到了九十多岁,才息了玩心,老老实实回到武当山,挑了一处清静的山洞闭关,直到一百零一岁才羽化而去。
这藏书阁里不但有各种志怪小说,还有老道士从乌思藏带回来的各种男女双修的图画,这也是罗缘道一时疏忽,放开了藏书阁让裕王随意翻阅,却是让他翻到了那些着色鲜艳,动作大胆的图画,当下看得是面红耳赤,浮想联翩,之后又是好奇又是羞赧的寻了一个机会问正在大殿之中念经的罗缘道,
“罗道长,这藏书阁里怎么还有乌思藏密宗的画?”
罗缘道想了想应道,
“哦……那是先师他老人家早年在外头游历里,曾去过乌思藏,在那里带回来的……”
顿了顿又道,
“先师还曾与一位密宗高僧论道九日,双方都是互有收获,各有进益……”
说到这处很是恭敬的冲着三清殿中那摆放在祖师爷下头的牌位行了一礼,
“师父他老人家学究天人,超凡脱俗,实不是贫道这等资质平庸之辈可及万一的……”
裕王看了一眼那上头的黑漆牌位,他倒是不关心那位前辈如何的厉害,却是耳根子发红的问罗缘道,
“罗道长,那密宗双修之法,当真可令人成佛么?”
若是当真有这样的法子,这世上的男人怕是都要削尖了脑袋入密宗了!
罗缘道看了他一眼,心头暗暗一叹,
“好色之徒便是好色之徒,那藏书阁里那么多书他不问,就只问这一个……”
心知这位是死性不改了,想了想应道,
“世人说起密宗双修多有谬误,都只道是****,房中秘事,却不知能修密宗双修之法的都是大菩萨,有大造化之人,这乃是即身成佛……”
他见裕王眨着眼儿,一脸有听没有懂的模样,心知这位是听不进去的,便道,
“密宗双修需得有大德行之人才可,我道门也有与它异曲同功之法,不过我们重养生修肉身,他们重心境求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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