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看着双眼无神发愣的顾黎原面无表情的问他:“我能进去吗?”
听到苏钰的话后顾黎原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苏钰会这么生疏的和他说话,他还在刚才的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又被这么苏钰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人,就像是他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顾黎原脚下仿佛有千金重他向旁边微微的挪开一步苦笑着看着苏钰“当然,这是你家。”
苏钰直接进了门,顾绅礼抱着黑豹紧随其后,进去后,屋子里充满了饭菜的香气,让人瞬间胃口大开,苏钰刚刚进到客厅就见小白球麦子突然从沙发上跳到地上激动的向他冲了过来,苏钰蹲下将麦子亲昵的抱进怀中。
麦子已经两天没有见主人委屈的不行,黑曜石一般黝黑的眼睛泪眼汪汪的盯着苏钰,一直不断地舔着苏钰的手,怎么舔都舔不够似得。
苏钰有些不适应它的热情,但谁让他抱着麦子只能无奈的任它一直舔,一旁顾绅礼怀中的黑豹看见了很不开心一直“喵喵喵~”的叫个不停,想要从顾绅礼怀中出来过去和麦子一决高下。
苏钰着实没有想到两个小家伙竟然还有争宠的环节,被吵的头疼的苏钰所幸将麦子又放回了沙发上,他坐在一旁。
自进门之后顾黎原就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看着苏钰和他堂哥一人一只猫,一黑一白格外登对,顾黎原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电灯泡直直的杵在这里。
可是他不能就这么离开,他怕自己的堂哥是在欺骗苏钰的感情,将苏钰当成自己的爱人“苏钰”。
顾黎原想直接告诉苏钰这件事,但又不知道他们已经发展到了哪步,他很害怕苏钰真的爱上自己的堂哥,但堂哥只是拿对方当“苏钰”的替身。
顾黎原最终还是觉得先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等到自己打听清楚具体的情况之后再做行动也不迟,他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对正在和麦子玩闹的苏钰说:“我刚好做了饭,先吃点吧!”
现在已经下午快六点了,苏钰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过来,加上早上没怎么好好吃饭,现在着实有些饿,他点点头起身去了洗手间。
苏钰进去之后,顾绅礼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他放下怀中的黑豹,收回了刚才对苏钰的那副微笑模样,面无表情的质问顾黎原:“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顾黎原被问得一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顾绅礼的话仿佛自己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客人上门打搅妨碍到了主人的生活一般。
最终顾黎原选择性的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嘴角微弯尽量使自己表情轻松一些,问出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顾绅礼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直接开口警告道:“他一直都是我的苏钰,你最好收了自己的心思。”
顾黎原听不懂什么叫“一直都是”,他只觉得顾绅礼莫名其妙,再加之顾绅礼有过前科让他不得不怀疑“哥,他明明就和你桌上的照片不一样,哥,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虽然顾黎原的话没有说完但他的质疑让顾绅礼产生了烦躁不安的感觉,他觉得异常的压抑,想要爆发,忽然间脑子就乱成一团,他不允许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苏钰被质疑。
顾绅礼脑子闪过很多自己和苏钰在一起的片段,子不语怪力乱神,他本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但是因为苏钰他才会相信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灵魂重生。
他之前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以至于有些麻木了,苏钰消失的三年里顾绅礼都是在不断的痛苦实践中度过的。
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和失望交替,就像是一把小刀一刀一刀的割在顾绅礼心上,他变得神经质也是被一次次绝望逼成了如此模样。
“我只说一遍,他是我的苏钰。”顾绅礼眼睛瞬间变得肃杀语气不容置疑,他恶狠狠的盯着顾黎原,似乎顾黎原再质疑他,他就不会再顾着兄弟之情。
顾黎原呆呆的盯着顾绅礼,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顾绅礼,他已经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堂哥了,那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堂哥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已经有些癫狂疯魔的顾绅礼。
小时候顾黎原很喜欢这个彬彬有礼的堂哥,那时他很宠自己每次见面都会给自己买很多东西,还会带自己出去吃一些父母不让自己吃的东西。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两个人之间渐行渐远,最近一次见顾绅礼是顾黎原认识苏钰之后,那次姨妈打电话让自己过去帮帮她。
那次顾绅礼不知犯了什么病差点把一个人直接掐死,对方虽然他们花钱打发了,但也让姨妈意识到了顾绅礼已经病的不轻了,发病的原因到了之后他才知道。
顾绅礼在高中交往了一个男友,直到大学毕业三年后才分开了,顾黎原当时很吃惊,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顾绅礼将这件事情瞒了整整十年。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三年前在姨妈的威胁下顾绅礼迫不得已说出了分手对方直接离开了,顾绅礼找了三年一点踪迹都没有,所以他才会如此崩溃。
当时他看见的堂哥早已经没了记忆中的模样,整个人狂躁不安,精神恍惚,双眼中全是红血丝,惶惶不安的抱着一张照片嘴里直念叨“苏苏,我错了……我错了,苏苏,你在哪?你出来好不好,我错了……”
整个人看上去孤独无助,身上的西服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一个人游魂一样的在屋子里飘荡,似乎看不到任何人。
顾黎原印象中曾经光彩照人,雷厉风行看上去年轻漂亮的姨妈也变得两鬓斑白就像是个普通中年妇女一般再也没了当初的精神,她皱着眉眼中含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无力,似乎很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