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双眸深深地看着她。
瞧她那心虚的模样,他不相信她是做梦才知道的这些。
那她是重生?
能预见未来?
哎,这丫头对自己不够交心啊。
不急,迟些再与她算账。
“真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骨子里便是偏执自私之人,你越对他忍让,他越欺负你。
你对他的好,他也全然看不到,你伤害他的一句话,他却能记上一辈子,并非是你忍让,他就能原谅你的。”
许真真好惆怅,“那怎么办?”
“此事交给我……”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张翠说,“夫人,大姑爷与几个妇人在门外吵起来了。”
许真真一愣,“是些什么人?”
“是外村的,奴婢不认识。”
许真真立即联想到他那继母。
“呵,连累我女婿丢了工作,我还没找她算账,她自己倒找上门来了,看我不弄死她。”
她撸起袖子,像只战斗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杨瑞抽了抽嘴角。
女人间的战争,他不懂。
她们征战的快乐,他也感受不到。
不过,他得跟着,可不能让被别人欺负了。
……
门外。
李守业双手紧紧巴着门板,明明眼里满是恐慌,身子都在瑟瑟发抖,却能挺直了腰板,“娘,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份心吧。”
继母张大梅诧异他的改变,越发坚定了来此的决心。
“守业啊,你怎的那么不听话呢?养你那么大,你爹都病成那样了,你也不回去看看,你还是人么?”
李守业眼里一下子就溢满了泪水。
他爹从未当过他是人啊。
他在家睡猪圈、睡柴房,弟弟妹妹吃饭他喝粥,他们喝粥他就喝粥水。
三岁起就包揽了家里的大小活计,却连件破旧的衣服都没给他穿,七八岁了身上只系一条破肚兜。
继母更绝,若是哪一点没做对,她就用那种细细的竹鞭抽他那里。
他疼到浑身抽搐,而又羞耻欲死,却又不知对何人讲。
后来是里正瞧不过眼,和爹说了,才赏他一身爹穿破的衣裳。上衣破破烂烂,补丁打到没处打,裤子短了半截,还是露腚的。
继母倒是不打他隐秘之处了,却抽他屁股。
时常顶着满屁股的鞭痕出去,村里哪个见到他,不都笑话他的?
熬了这么多年,他总算逃离了那个地狱一般的家庭,如今想他回去?
不可能的。
如果非要逼他,他宁愿死在杨家。
他索性抿紧了双唇,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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