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团端倪(1 / 2)

苏州城内,慕容凤安的院子,她的庄子外面层层重兵把守,但是她居住的内院却只有她一个人,连伺候的丫头都只能远远的在别处候着。本来以她的身份而言,是不该这样的,可是自两天前,凤宁一行人逃出姑苏之后,她突然一反常态的把所有人都赶到了外院,两天了,内院常常只她一人。

汝阳王府的人都知道她看似慵懒随意实则手段狠辣性情又反复无常,再加上汝阳王十分宠爱这位王妃,所以尽管这样做不合规矩,但是依然无人敢不从其命。

此时,偌大的花园里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在小池水榭中,斜倚着栏杆喂着水中锦鲤。寻常人家吃都吃不到的点心叫她捏碎了一把撒下去便引得池中锦鲤翻滚着扭动着身子争相来夺食,水面一下子像是一锅沸水一样。此时正值黄昏,光线明明灭灭,洒金一样最后一缕夕阳洒在水上,映得她面如桃花。她着一身绯红色湖丝衣裙,盛夏时节这院子里生机勃勃,满园的翠绿,更衬得她人比花娇。慕容凤安今年三十多岁了,可是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她面容看起来依然十分年轻,远远看去也不过二十许的样子,可那眉目之间的妩媚风情与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成熟女人才有的魅力又让她比年轻生涩的凤宁多了一丝让男人欲罢不能的韵味。

此时隐晦的角落,正有一双眼睛,复杂的看着凭栏观鱼的她。

慕容凤安看着水里的鱼儿争来抢去凑的好热闹,双眼却有些微微的失神。江南的院子总是修葺的匠气颇重,处处精致小巧,建筑都是层层相套,修的变化无穷,常常看着一条回廊明明通向竹林深处,待转过去才知道后面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处处是诗情画意的意境,和北方园林的大气滂沱实在是不同。她久居王府,身为王妃自然也是坐拥整座府邸最好的风景,她说不上自己更喜欢哪个,可是十年了,她出生在江南,成长在江南,若说一点不怀念,那是假的。

又是一把点心碎抛进了水里,她看着水面锦鲤扭动着肥肥的身子夺食的滑稽样子突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她这一笑,褪去了那日那份让人心惊的慵懒艳色,倒是多了几分干净纯粹,看着让人觉得更舒心些。可是这笑容稍纵即逝,杀气骤起,她随手拈起一枚果仁,黑暗中有身影迅捷的一动,那颗果仁没入了太湖石中。

“藏头露尾,不敢见人吗?”她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汝阳王妃,嘴角一丝不屑的浅笑,轻轻的说道。

听她这么说,一个人影缓缓从假山造景后头走了出来,来者身形佝偻枯瘦,慕容凤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老者,赫然是凤宁身边的风衍悔。

“风万壑……竟然……是你……”慕容凤安一字一顿,颇有些恨意和不解。

风衍悔叹了一口气,道“大小姐,斯人已逝,你又何苦执着,苦苦相逼呢?”

“我,不,信!”慕容凤安听风衍悔嘶哑的声音说着斯人已逝,她的眼中竟然泛起泪光,可是表情却狰狞的可怕,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她盯着风衍悔,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哎,你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又与小小姐什么干系,你何苦要如此害她。”

“呵,”听到他提及凤宁,慕容凤安的情绪似乎才缓和了一点,毫不在乎的嗤笑了一声“我若不这么做,你今日会出现在我眼前吗?而且宁儿有你在身边还会出事吗?更何况她身边一个杨逍一个殷野王,都是当今出色的才俊男儿,怎的就解不了一个区区春风醉。”她一边笑着一边盯着风衍悔,眼神犀利如刀。

“你!你就是这么不在乎宁儿的名誉清白吗?”风衍悔听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说出这话一时间气结,斥责之言直呼凤宁姓名便脱口而出。

“她自来身份尊贵,个把男人算什么,若是她都喜欢,都收了又有何不可?那杨逍也好殷野王也好,不过江湖草莽,能得凤宁垂青是他们的运气!”

“你!凤宁怎会像你一般如此不知廉耻!”风衍悔气愤的一甩袍袖,急声呵斥道。

“不知廉耻?中了春风醉便是不知廉耻吗?不知我那凤谦兄长会作何感想啊?”慕容凤安面不改色的露出来一个讥讽的笑,一错不错的盯着风衍悔,希望从他脸上能看出点什么,但是他却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只听他冷声道“我言尽于此,你快离开姑苏吧,回你的王府做你的王妃,若再来江南,必要你有来无回!”

“呵呵,有来无回?就凭你?!”慕容凤安狂笑一声,飞身掠起,像一道赤红的影子掠过水面,冲向假山那边的风衍悔,风衍悔侧身躲开她那来势汹汹的一掌,这一掌拍在假山上,慕容凤安这一掌用上了六成力道,太湖石瞬间便四分五裂。

见风衍悔躲开了,慕容凤安冷笑一声“你我十年不见,怎的连比试切磋都不敢了吗?”

“我不想与你纠缠,你也不要咄咄逼人太过。”

“我偏要纠缠!”慕容凤安双目湛湛,一时间口气竟似有些像小女孩儿的倔强赌气。

风衍悔摇头叹息不语,身形飘忽又躲过她两掌,身影闪动,慕容凤安又扑了个空,回头一看,他已经稳稳立在刚才慕容凤安待过的水榭之中,藏蓝色衣袍似融于夜色,愈发的不清明起来。

若有人进来看到这幅景象,一定会感到十分奇异,慕容凤安甚少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刻,大部分时候她都是慵懒而精致的,一笑妖媚多娇,无时无刻不显得华丽高贵、高高在上,此时却脸色微冷,眼中有说不出的坚定决绝,此时的她,旁人见了必会惊讶,竟然能有人让她如此郑重其事的对待?与她相对的,是一个身形枯瘦的老者,看那衰老的面容,约莫得是古稀之年了,皮肤松弛干枯,脸色暗黄,脸上零散的布着不少老人斑,眼皮半耷着,遮掩住浑浊不堪的双眼,正是这样一个扔到人群里普通到辨认不出来的老人家,此时站在水榭之中,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奇异的压力,只是那么站在那里,仿佛就是触不可及。

“回去!不要再来江南!”他缓缓的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之前的冷叱,却平静的反而让人觉得越发深不可测。

慕容凤安勾起嘴角,勾出一个荼蘼的笑来,她说“我来江南是为什么,想必你此时心知肚明,若你愿意成全,我必回大都,永远不再南下。”

“你想带走凤宁,此事绝无可能!”

“我当然要带走凤宁,我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理应在我身边。而且……”慕容凤安把“唯一”两个字咬得极重,然后她咬了一下嘴唇,眼波一横,接着说道“还有另一件事情让我牵挂久已,你当真不知我有什么心愿?”

“我只知道,小小姐十年之前已经是个孤儿了,至于大小姐你,已经进了慕容家的祠堂。”

“你!”慕容凤安表情突然狠厉,似乎怒急恨极,咬嘴银牙一字一字“你!好得很,你当真!你当真好得很!!想让我无功而返?除非我死!”她怒极反笑,笑容透着无边刺骨的冷意,语气又决绝无比,风衍悔闻言猛然睁大了眼睛,原本浑浊是眼珠爆射出一道骇人的寒光,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不知是惊是怒,他盯着她半晌,最终长叹出一口气来,深深邹起眉头,垂下眼眸,敛尽了刚才某种那慑人的精光,这一次他的语气静的如一潭死水,和刚才那番平静不同,这安静中含着某种下定决心的悲壮,他缓了缓,竟然露出一丝带着淡淡的怀念的浅笑,他笑了一声,道“也罢,是我痴了,此事,确实该有个了解,我便陪你走一趟,一起向慕容家的列祖列宗请罪罢。”

“呵……列祖列宗?怕是到了列祖列宗面前,还不知道谁是不肖子孙!”慕容凤安阴沉的笑了一声,然后脚下一踏,内力激荡,刚才太湖石的碎块被弹射到半空中,被震碎成无数约莫拇指盖大小的碎块,她一挥袍袖,这些碎石子随着她的力道漫天花雨般的扑向水榭中的风衍悔,风衍悔脚下如生风了般以完全和他面容年龄不符的灵活悉数躲开,然后借力在栏杆上一踏飞了起来,二人便在这池水之上再度交起手来。

和刚才互相试探一般不同,此时二人周围恶风阵阵,一招一式皆凶险至极,看得人眼花缭乱,即使不懂武功的人看了也能本能的感受到这危险,二人此时乃是以命相搏,一时间这园子里气氛风声鹤唳。

可正当二人激斗的酣畅淋漓,突然气流细微变化,“咻咻咻”几声,风衍悔突然神色大变,失声叫了声“小心!”。那声音是暗器破空与空气摩擦所致,细微至极,几乎细不可闻,可是风衍悔和慕容凤安却几乎同时感知到,那声音虽微弱,却藏着无穷杀机,慕容凤安头也不回,随意踢起地上几块碎石手臂一震,她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几块石子准确无误的和两枚细如毛发的银针对撞在一起同归于尽了,而风衍悔也默契的脚下连点向后跃了两步,和慕容凤安一样随意从地上踢了枚石子,向那个方向一抛,也销毁了一枚一样的银针。

他抬头快速扫过园子,只见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殷野王和杨逍从假山上一跃而下。待看清了是这二人,风衍悔瞬间脸色苍白无比。竟被这二人跟踪了???风衍悔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他竟不知何时被两个小辈跟踪了,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潜入的园子,听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一时间他的脑海里炸开无数问题,瞬间也杀机随心念而动,但是杨逍没有给他更多思考的机会。

就见杨逍诡异的笑了一下,手指一动又是三道银光甩了出去,却是直扑向风衍悔,风衍悔面对杨逍不敢托大,连忙挥袖携着内劲的风一卷给那三枚暗器改变了方向,再向旁边一带,“叮咚”一声,金属碰撞地面青石,发出清脆的声音,风衍悔听了这声就觉得不对,定睛一看,那三枚竹叶状的金属片,赫然是凤宁常戴着的耳饰上面拆下来的。中计了,他心中一闪而过这三个字,倒吸了一口冷气,果不其然,只见他扣起中指的一弹,桃花岛的弹指神通,强劲的气劲裹挟着一根蚊须针正正的没入慕容凤安身体。

顷刻间胜负已分,他拿着凤宁的耳饰佯攻风衍悔,果然那慕容凤安脸上一时闪过错愕下意思的便要扑过去,杨逍的弹指神通何其厉害,她根本来不及拦住那枚暗器,可她没有想到杨逍根本意不在风衍悔,他要的就是她这一瞬间的分神,趁着这一瞬间,他手中最后一枚蚊须针已经出手,直接打进了她的肩井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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