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凤宁领人里应外合才打退了围攻兵勇,救出了殷野王,那时候殷野王已经浑身上下似是一个血人,支撑着身体站在那里,他的周围倒着无数尸体,有朝廷官兵,也有想要趁机偷袭他的江湖人,他意识几近迷失却依然维持着战斗本能,眼睛昏沉分明已经失去焦距,额头流下来的鲜血淌进眼睛里再混合着汗水从眼眶流下来,视线所及一片血红,大脑一片混沌,可是身体还在继续战斗。
这般悍勇,即使殷野王自己事后风轻云淡的说着不值一提的时候,俞莲舟想到事后他们到王盘山勘察时候那一地的狼藉,也心知肚明那时战况何等凄惨。那一幕该是多么沉重,凤宁带伤日夜兼程的赶来,见到殷野王的那一刻,他浑身浴血机械的重复着杀戮和战斗,听到她的呼唤声才最终卸力昏迷在她怀里,她那冲天一怒淹没理智,安排好殷野王就带人杀上了巨鲸帮,如此才有了一夜之间抹了巨鲸、海沙两帮的彪悍战绩,也自此在江湖上一战成名,成就了血鸢殷零的杀名。
俞莲舟想了想对殷素素道:“我未与殷兄会面之前,他统领天鹰教独抗群雄,这份魄力气概,所有与他为敌之人,也都不禁钦服。后因凤宁与他相交,知他为人更是心中叹服,难得他更是心中惦念民族大义,江湖上误会你哥哥之人良多,殷兄这般胸襟气度实属难得,我亦佩服。”
俞莲舟一席话,听得殷素素再度热泪盈眶,她从前对殷野王和凤宁诸多做法都十分不解,觉得邪魔外道怎么了,也没什么不好,殷野王却对她说“这世间诸般抗不过一个‘理’字,须知一味蛮横霸道只能招致怨恨,面对这广阔江湖源源不断的高手,纵然是我,或者是阿宁,甚至是咱们老爹,又能扛得住群起而攻之吗?”不得不说这就是殷野王的高明之处了,眼看那明教日薄西山,大有江湖共伐之势,却鲜有人对天鹰教评头论足大肆征伐一番。积蓄实力,震慑对手,又处处留有余地,才能让他在这变幻莫测的江湖上活的风生水起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若真是一味蛮横狠毒,又怎能在武当山上舌辩群雄让少林等诸派哑口无言,又怎能在凤宁一夜血洗巨鲸、海沙之后,天鹰教没有被口诛笔伐反而一跃成为江南第一大帮派,她的哥哥,那样智计出众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是个一味霸道蛮横的人物,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这些家人,他殚精竭虑,付出的太多了。
而张翠山在一旁听得自家师兄对殷野王真心实意的赞誉之词更是心惊,他素来知道他这二师兄的,能从他口中说出这些显然他对殷野王是真的心中敬服,张翠山不禁心虚了一下,他这大舅兄好生厉害,不知他日相见会如何。
然后张翠山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对俞莲舟疑道“二哥,若按你所说,当日武林诸派按说该是承了天鹰教好大人情,怎地刚才昆仑派还……”
俞莲舟摇了摇头道:“王盘山大会之后,武林各派死伤无数,也包括昆仑的人在内,不知怎地传言屠龙刀在白龟寿那里,各门各派皆到处寻访他的下落,昆仑派也有人找上门去,却吃了一个大亏,被天鹰教杀了两人。十年来双方的仇怨竟然愈结愈深。”
“这……”
“呸,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屠龙刀。”说到这里俞岱岩一脸不屑的插嘴说道“若不是凤宁妹子和殷兄在王盘山上力抗朝廷,怕是这些人都要死在朝廷围剿之下了,过后却又翻脸不认人。”
俞莲舟脸色也稍有不愉,接着说道“正是如此了。”
“那其他门派……少林、峨嵋、崆峒等门派,并未参与王盘山之会啊,怎地也跟天鹰教结了怨仇?” 俞莲舟道:“此事说来话长,少林曾在师父生辰那天上门追问都大锦之死要叫殷兄给个交代,谁知却被他和凤宁联手打败,扫了面子,双方不欢而散,而峨眉派……”俞莲舟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然后接着道“传峨眉一个小弟子叫殷兄杀了,那小弟子乔装混入天鹰教探听屠龙刀下落,被识破后被他杀了,至于其他门派却是因谢逊而起了。天鹰教为了寻找弟妹,接二连三的派遣海船,遍访各处海岛,找寻她的下落。可其他门派并不相信,只认为殷兄乃是为了寻屠龙刀,实在是以己度人了。而各方势力都在找寻谢逊,而他冒了‘混元霹雳手成昆’之名,在大江南北做过三十几件大案,各门各派成名人物死在他手下的不计其数,此事你可知道么?”
其他两桩事倒还好说,少林上门挑衅,殷野王和凤宁有理有据反击,而峨眉弟子混入天鹰教打探消息什么的,这种事情估计放在任何门派都不会放过,即使不杀人灭口也会囚禁终身,或者拿着把柄要挟人家师门,天鹰教和峨眉本就关系不睦,细作被杀也是属平常,俞莲舟也只说是小弟子,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谢逊这事儿有些棘手难办,张翠山黯然点头,低声道:“人家终于知道是他干的了。”俞莲舟等三人见张翠山神色,似还有隐情,刚才被西华子喝问谢逊下落的时候,他神色便有些躲闪,也许其他人并不能看出什么,可是武当七侠从小便在一起块儿的,他们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只是还有外人在场并不好多说什么,此时见他这番模样,心中更是笃定,张松溪忙开口说道“五弟,到底什么事,这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张翠山看了一眼殷素素,她心领神会的站起来,携了无忌的手,走向舱外,说道:“无忌,我带你去瞧瞧这艘大船,你从来没见过船,是不?” 张翠山待妻子走出船舱,说道:“二哥、三哥、四哥,那谢逊……便是我义兄,其实他并非怙恶不悛之辈,他所以如此,实是生平一件大惨事逼成,此刻我已和他义结金兰。”俞莲舟点了点头,心想:“这又是一件棘手之极的事。”
俞莲舟道:“他每做一件案子,便在墙上大书‘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也’,其时我们奉了师命,曾一同下山查访,当时谁也不知道真凶是谁,那成昆也始终不曾露面。但当天鹰教得知谢逊下落的消息一经泄露,各门各派中深于智谋之人便连带想起。那谢逊本是成昆的唯一传人,又知他师徒不知何故失和,翻脸成仇,然则冒名成昆之名杀人的,多半便是谢逊了。你想谢逊害过多少人,牵连何等广大?单是少林派中的空见大师也死在他的拳下,你想想有多少人欲得他而甘心?”
张翠山神色惨然,说道:“我义兄虽己改过迁善,但双手染满了这许多鲜血……唉,二哥,我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俞莲舟道:“这些年以少林派为首许多白道黑道人物,为了逼问谢逊的踪迹而找天鹰教麻烦,毕竟他最后消失之前便是在王盘山大会上。这些年来,江湖流言纷纷,有人说屠龙刀在白龟寿那,而白龟寿被你那大舅兄藏匿了起来,也有人说谢逊根本就是被天鹰教庇护起来了,若不是殷家父子和凤宁的名头还算震慑得住,怕是这些年天鹰教更得举步艰难。当然,少林、武当、峨嵋等名门正派,以事情真相未曾明白,中间隐晦难解之处甚多,天鹰教也并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以双方处处留下余地,但一般江湖中人却是出手决不客气的。这一次得到讯息知昆仑派暗自跟踪跟天鹰教天市堂李堂主巡海的船,我们怕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所以跟来,没想到果然如此。倘若你们夫妇的木筏不在此时出现,双方又得损折不少好手了。”
张翠山默然,细细打量师哥,见他两鬓斑白,额头亦添了不少皱纹,俞岱岩、张松溪亦是如此,说道:“几位师哥,这十年之中,你们可辛苦啦。我百死余生,终于能见你们一面,我……我……”
俞莲舟见他眼眶湿润,说道:“武当七侠重行聚首,正是天大的喜事。自从你又失踪,江湖上改称我们为‘武当六侠’,嘿嘿,今日七侠重振声威……”苦等了这么多年七侠之数终于再次齐整,又能像往昔一般,师兄弟七人联袂行侠江湖,兄弟四人不仅再难掩情绪,四人把臂抱成一团,在难掩男儿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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