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疏雨走到他窗前,轻轻侧过头,脸转向张无忌,和他笑的甜蜜的邀功,他略微抬眼就看到她鬓边插.着支金线攒珠的簪子,当中尤其有两颗硕大的珍珠尤为耀眼夺目,刚才他记得她出去前似乎是没有这支珠花的。宋青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她看着张无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角余光却总在瞥着他,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每走一步看似漫不经心却似乎都是为了展示这新得的珠花,让他把这珠花每个角度都看的清清楚楚。
“表哥你送我的珠花我很喜欢,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宋公子的,等他能够行动自如了,表哥再送我什么?”杨疏雨甜甜的笑着,拉着张无忌的手摇着,引得宋青书侧目,又多看了她发上珠花两眼,心想原来这珠花是张师弟送给她的,可她为何特意展示给自己来看。此时宋青书还不知道自己心中突然泛起的酸楚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中先是十分感动然后骤然怅然失落,原来之前真的是她再照顾自己,但是她照顾自己只是因为这是张无忌交代下来的事情,她是为了张无忌。
张无忌被杨疏雨缠着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见她照顾宋青书的确十分辛苦,如今宋青书清醒过来,心中也十分高兴,听到杨疏雨和他撒娇,下意识的就想她一个大小姐,这些年也被杨逍娇惯的厉害,往日也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次却为了照顾宋青书日夜不眠不休,定是十分辛苦,语气软和下来,轻声对她说道“是,疏雨辛苦了,等宋师哥好了,我再去给你买你喜欢的糖人好么?”
杨疏雨也没想到张无忌还记得她喜欢糖人,愣了一下,扭了身子一脸娇羞,咯咯笑道“表哥惯会打趣人,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能吃那小孩子的糖人。”
张无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只跟着傻笑,宋青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怎的,只觉得扎眼极了,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她坐在石头上吃松子糖,如今想来,可能只要是甜的,她就喜欢?
宋青书想要感谢张无忌救命之恩,下意识抬手,却牵动了伤处,一下子疼的龇牙咧嘴,张无忌赶忙弯下腰扶住他的手,再轻缓的放下,明明是十分照顾他的动作却让宋青书感到分外沮丧,他如今,是不是残废了,他还清晰的记得被人折断四肢关节的时候那生不如死的疼痛,无力反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如果立刻死了定会化作怨气冲天的厉鬼,却没想到他竟然活下来了。
宋青书只觉得浑身的疼痛,连动一下都不能。生来是宋远桥的儿子,又天资聪颖,他向来是武当第三代第一人,如今却只能困于这一张床上动弹不得,天堂地狱般的落差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可面上却强颜欢笑的感谢张无忌救他。
张无忌和他仔细询问了前后经过,更觉得事情蹊跷,按理说宋青书失踪这么久,武当其他人怎么可能下山不寻找他?可偏偏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师兄弟二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如今什么消息也没有,只能等了。
问完了正事,张无忌又嘱咐了宋青书几句注意事项,还没等宋青书开口,杨疏雨却率先站起来赶人了,说的是她累了,叫表哥也回去休息,张无忌不明所以就被杨疏雨赶了出来,门毫不留情的“砰”的一声关上,张无忌摸了摸鼻子,心想“疏雨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也是这样怪怪的。”,想了想也没个头绪就回房去了。
门一关上,杨疏雨刚才还甜的腻人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下来了,一下子又变成了光明顶上的时候那般冷漠,只是没有那时候的凌厉逼人。她不笑的时候那张脸显得有几分倨傲,她默默的又拿起帕子投在温水里,扭干了之后,伸手过来给他擦拭掉刚才因为他擅自用力而疼出的满头冷汗。刚才他人已经清醒了,毕竟骨骼关节全断,动一下那剜心刺骨的疼痛不适闹着玩的,可是他因着不愿意在张无忌面前示弱,不想看到他用怜悯同情或者难过等表情眼神看着他,竟然硬生生的咬牙忍了,张无忌粗心大意并没有发觉,可是杨疏雨却注意到了,他已经疼得冷汗浸透后背,此时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一层。
之前他没有清醒,自然是任杨疏雨摆弄,可是如今他已经醒了过来,杨疏雨伸过来手给他擦拭的时候,一股清幽的香气飘进他鼻子里,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香脂,不似其他女孩儿喜欢用的甜甜的味道,初嗅很浅,细品起来又带着一丝清香的微苦和隽永,闻起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随着她的动作,那香气扩散开,如丝如缕一样浸润,缠绕着他,洁白如雪的腕子就在他眼前晃,还从没有过和哪个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宋青书一时间有些痴了。直到她的手伸到他的衣服上,她面不改色的拉开他的系带,宋青书顿时慌了神,苍白的脸色一下子涨到通红,无奈全身不能动弹,就在杨疏雨手里的帕子伸向他的胸膛的时候,他拼了命的向后躲了一下,可是除了让自己更疼却毫无用处,他涨红着脸慌忙对她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你,你,你这女子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杨疏雨听他说话手中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这两天她都是这么给他擦拭收拾的,刚醒了就说她不知羞耻?于是随口道“是啊,我是妖女么,当然没有你的周姑娘知廉耻。”然后继续手里的工作。
宋青书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知道分明就是杨疏雨照顾了自己几天,看她这手法这般娴熟,怕是这两日给他收拾的人都是她,自己一醒过来没有感谢反而这样说真是不该,可是昏迷的时候也就算了,如今他清醒过来,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尴尬。但他也清楚此时不该再提要求,被明教的人救了本身就让他觉得充满了荒谬和魔幻的感觉,此时若是还要提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所以一时间只能僵硬在那里任由她手里的帕子落在他的脖子、胸口、胳膊等地方上,只觉得她那柔软的小手轻轻拂过的地方都跟着烧了起来,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忍着羞意,扭过头不敢看她,低声道了句“谢谢。”
可他这声“谢谢”只换得杨疏雨冷冷的一哼,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杨疏雨冷着脸给他擦完了之后,重新给他四肢又换了药,便一言不发的又离开了房间,再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只白瓷碗,浓浓的药味飘过来,她又沉默的一勺一勺喂他喝下了汤药。
往常这个时候,宋青书都在昏睡,可是今天因为杨疏雨一直在边上看着,他怎么都觉得古怪别扭,也睡不着,眼睛闭了半天,又忽的睁开,一抬眼就看见杨疏雨在房间里拉了根绳子,如履平地的躺在那绳索上,宋青书一下子被她这诡异的休息法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见这个人在绳子上晃悠还以为要自尽呢,然后便心底惊叹她武功高强了,他们这些人,若是用轻功上从绳索上借力走过或许十分轻松,很多人都可以随意做到,可是像她这般在上面躺着,他想想便知道那难度有多高,可是他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她是真的躺在绳子上闭目休息,绳子像秋千一样左右晃着,她没有半点勉强,表情反而十分惬意,他想了想若是自己完好的情况系,别说和她一样躺这么久,能不能平稳的躺一盏茶时间都是问题。
她感觉到他气息一变,从绳子上歪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睁开了眼睛,便从绳子上一跃而下,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还不睡,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什么……”宋青书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因为她在房间里,眼神乱瞟间又看到她发间那明晃晃的珠花,没话找话的说了句“你和无忌师弟是什么关系?”
杨疏雨没有错过他刚才一眼划过她发间珠花,她瞥了他一眼,抬手翘着手指轻轻扶正那珠花,表情又是刚才和张无忌进来的时候那带着傲慢和妩媚的笑,只见她眉眼弯弯的弯下腰慢慢的对他道“无忌表哥送了珠花给我,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宋青书垂下眼,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杨姑娘不必因为无忌师弟的话便守着在下这个废人……”
“哼!”宋青书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杨疏雨不知怎的又翻了脸,冷哼了一声,又翻到绳子上,躺了一会儿,她突然又从上面跳下来,走到宋青书床前,宋青书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心中只觉得不好,果然,她闪电般突然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宋青书还来不及哼一声便昏了过去,待他昏迷过去之后,杨疏雨没好气的指着他咬牙道“你就是个傻子!”然后气呼呼的把珠花从发上一把摘了下来随手就扔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一处金丝被砸变了形。瞪了一会儿宋青书,杨疏雨又翻回到绳子上躺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气呼呼的也慢慢睡了过去。
此时杨逍的房间,他屋内烛火已熄,可是他人却没有睡下,坐在窗前,手里拿着那支凤宁的发簪目光十分深邃怀念,他轻抚着那支簪子,显然这些年它经常被人拿在手里盘完摩挲,那玉质已经变得极其温润,这样的月夜,他回忆着送她簪子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剔透的月光,她坐在妆台前青丝如瀑,他取过梳子一下一下给她梳理,再挽起她的长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曾以为的,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拥有的,老天爷却是不给他这个福分。他紧紧地握着这支簪子,轻声默念“宁儿,你等我,等我完成大业,孩子们也都有了归宿,我便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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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这是无忌表哥(加重语气强调)送我的珠花,你看好看吗?
书:好看(一脸迷茫的点头)
雨:你个傻子!(扔了珠花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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