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家祖宅不算小。
占地足足有十二分地。
换算下来,有一亩地还多。
而除去正当大门的祠堂小院以外,后边还有正院和堂院。
正院里是正堂、正屋,以及一个小花园,是兰家宗族人居住玩闹的地方。
堂院自然就是客堂、旁屋,用来接待客人。
陆洲东和甘景明两人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兰家祖宅逛了个遍。
两人的眸子皆是深邃无比,仿佛能够洞穿无尽岁月,见识到鼎盛时期的兰家有多么昌盛。
“啧啧,没想到平阳还有这么一间古宅,老头子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兰家……乾隆年……嘶,这是哪一位的血脉?”
“喂,陆小子,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赶紧跟老头子说说这间宅子!”
甘景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间宅子的祖上会是什么人。
但他知道,这间宅子的祖上绝对陆洲东这家伙绝对是早就看出来了。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为了区区一间宅子,而大动干戈。
看甘景明如此殷切,又看四下并无外人,陆洲东便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问道:“老逼登,你真想知道?”
甘景明顿时翻起了白眼,道:“废话!老头子要不是想知道,至于这么舔着脸皮问你个臭小子?”
“那好吧,我便与你透露一二。”
陆洲东只是调侃调侃甘景明而已。
甘景明虽然有时候很坑,但实际上对他并无恶意。
更何况,甘景明处处想着他,当初甚至还无私的想要将他介绍给精通玉器的四师兄何兴栽培。
虽然最后何兴自己都说教不了,但也足以证明甘景明的一片赤心。
陆洲东对甘景明的印象比任何人都要好,两人也算是忘年之友。
眼下无外人在场,对于甘景明而言,稍稍透露几分此地的秘密倒也并非不可。
“我问你,这间宅子的主人,姓什么,你可知道?”
“你当老头子眼瞎啊?门口不写着呢么,兰!”
“你在平阳住了这么久,想必当地的历史文献也看了不少把?可还记得晋省清朝史上十三位清官廉吏之一,吉乡城的兰第锡?”
“原来是他!哎呀呀,我这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
甘景明眼都红了,双手一个劲的拍着脑瓜子。
口中叫道:
“这间宅子,怎么也到乾隆年了,历史如此久远的宅子,在咱们这可不多见。”
“更何况,那祠堂中的那一对对联牌匾,处处透发着大家风范,可不是平头百姓家能够有的玩意儿。”
“哎呀!没想到是他啊!”
但就在这时,甘景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他仔细想了想,而后疑惑道:
“等等,不对啊!”
“这兰第锡生平一路高升,最后就任于江南河道总督,那地方可是在清江浦啊!”
“咱们现在的苏省淮州!”
“兰家全族都在那地方扎了根,咱们这里怎么会再有一座兰家祖宅呢?”
陆洲东淡淡一笑,双手插着兜,慢悠悠的说道:“兰第锡最终的确是官局江南河道总督,但谁说他只有一脉后人了?”
一句话点醒了甘景明,两眼一亮,惊讶的扫了一眼兰家祖宅,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脉是分离出来的?”
陆洲东摇摇头,缓缓道:“准确的来说,是被逐出兰家的一脉。”
“兰家世代从政,皆是为国为民的清官廉吏,但有一日,族中却有不从政,却从商的族人出现,如果换做是你处在当初的国情下,会怎么做?”
甘景明恍然大悟,道:“士农工商,商为最底层,如果我是兰第锡,也绝对会将这一脉逐出族谱。”
话音一顿,他转音问道:“不过,你又怎么能证明,这一脉的确为兰第锡的后代?”
陆洲东道:“兰家有两大祖业,一为杨坪村的祖地,二为吉乡城中的饭馆素亭堂。”
“等等!”
“素亭堂?”
“这个名头,咋这么熟悉呢?”
甘景明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突然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惊声叫道:“素亭!兰第锡,字庞章,一字素亭!”
“素亭堂……原来如此!”
“如此一来,这一脉的身份基本可以断定,但也仅仅只是基本……”
陆洲东淡淡一笑,道:“我要找的东西,足以证明这一脉的身份。”
“乃至,其身份不比兰家本家差多少。”
甘景明来了精神,道:“哦?那老头子倒是要见识见识了。”
一个小时后,兰慧商这一脉的人已经收拾东西全部撤离了兰家祖宅。
而陆洲东和甘景明两人也已经绕着兰家转了一圈。
各个角落陆洲东都没有放过。
就差把兰家给掀个底朝天了。
饶了一圈,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祠堂小院。
原本热闹的小院,此时已经空荡荡的。
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甘景明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我说陆小子,你到底行不行,还能找到不?”
“老头子跟着你瞎转悠,快累死了!”
陆洲东眉头微皱,嘀咕道:“不应该出错的,那样东西,一定在这里。”
听到这话,甘景明呵了一声,摆手道:“快拉倒吧你,这宅子你哪个地方没找过?什么花瓶、房顶,你全都找了一遍,啥也没有啊!”
哪个地方没找过?
陆洲东猛然一怔。
而后,视线缓缓移向祠堂。
双眼中迸出一抹精芒。
“就是这里!”
陆洲东立马迈步,来到供奉着兰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喂喂喂!你小子想干啥,你可不能对人家祖宗不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