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
5月31日周四早上七点半,十八中的晨操音乐照常响起。然后没一会儿,又是广播体操的音乐。不到二十分钟,广播操很快结束,操场上随即又轰隆隆的万马奔腾。不多时,上课铃声响起,整座校园安静下来。高三的教学楼四楼,也显出了仿佛去年那般的宁静。
六个教室,全部都空空如也。
而唯一的区别在于,就在教学楼再往上一些的五楼,还有江森跟邵敏两个人,在那小阁楼的教室里,继续发奋图强。今天早上刚过七点,李兴贵就到教室了。没有时间上的限制,也就无所谓上课还是下课,直接就开始做题,邵敏也跟着吃了点其实已经没什么太大意义的小灶,无非是跟着做了张卷子,然后再听李兴贵把他做错的题目讲解一遍。
一张模拟卷,从七点半不到做到将近九点。江森先交了卷子,状态已经稳定到一种堪称境界的水准。状态不好的话,最低分就是142分,最后大题的第二问和第三问,总能蹭到一点分数。至于前面的140分,再也不是“看样子十拿九稳”,而是稳稳当当的,就是十拿十稳。
相比较之下,他上辈子高考数学得分是138分,并且自认为已经发挥到最佳水平,毫无疑问的,重生后的他,确确实实,是比前世有进步了。别看只有这区区的几分,但在高手过招的那个级别上,每一分都意味着太多太多。
江森做完卷子后,就起身出门,放风十分钟。
然后他就拿出两根从宿舍小院杂物间里见到的铁签子,稍微花了点力气,打开了五楼大阳台的铁门。当江森哗啦一声响,拉开铁门的时候,李兴贵和邵敏都不由得朝外面看了眼。
李兴贵见状一愣,邵敏顿时尖叫:“我日!森哥你特么神偷啊?!”
“基本操作。”江森摆摆手,一步迈过了铁门,走上了那宽阔的平台。
八点多钟,旭日已经东升,三面通风的大天台上,清风拂面。江森站在高处,环视四周,然后闭上眼,轻轻地,深吸一口气,“万类霜天竞自由。”
“你给我下来!”李兴贵在身后一声怒骂,“掉下去人就没了!”
“不会的,这么大的地方。”江森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马上走回了小阁楼里,李兴贵把铁门拉回去,把门一锁,问道,“铁丝开的?”
“嗯。”
“跟谁学的?”
“自学。”
“你小子,幸好读书了……”李兴贵哭笑不得,“别再开了啊,过几天就考试了,千万别再搞出什么事情来。人活一辈子,各种时机,那都是上天的安排,你错过去了,就没了!”
“嗯嗯嗯……”江森点着头,随手把铁丝一扔,“好了,作案工具销毁了。”
“诶……”李兴贵叹了口气,坐在教室里的邵敏也跟着一叹。奶奶的,这个天台的门就这么一开、一关的,他都眼馋外面的风景一整年了,居然就错失了刚刚跟着跑出去的机会!早知道应该直接扔下笔,一起跑出去的!
他心里嘀嘀咕咕着,再看看眼前的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压根儿没思路,只能叹口气站起来,朝李兴贵喊道:“老师!做完了!”
“哦,好。”李兴贵走回教室,没两分钟,就把卷子改了出来。
121分,还行。
八点多做完数学,李兴贵回到楼下,叶艳梅又嘿嘿嘿地走了上来。一整个早上,江森和邵敏就上了数学和英语两节课,然后十一点就下课,提前去食堂吃了饭,以防被小姑娘骚扰。
中午午休两个小时,江森趁这个工夫,把积攒了一个月的衣服快速地洗了一下,也不太过于把自己搞得跟拼命三郎似的,反正就是正常过日子,平常心对待这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等到下午一点,两个人回到教室,继续上地理课和政治课。
也就是继续做卷子,继续讲题。四个小时后,五点来钟,学校放学后,学校的食堂照样营业,因为还有高一、高二,以及个别老师留在这里吃饭。
江森和邵敏虽然故意晚了点去食堂,不过还是被住校的女孩子发现了踪迹。不过幸好晚上两个人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自习,倒也什么都没发生。
只不过等到第二天周五,情况就稍微有点失控。那些听说江森居然还留在学校里没走的小姑娘,简直特么喜出望外,成群结队往高中部教学楼的顶楼跑。
但万幸中的万幸,郑海云依然坐镇四楼的高三教师办公室里,直接把那些妄图打扰森哥最后几天闭关修行的追星小姑娘,骂了个狗血喷头。
总算等周五过去,周末两天,江森跟着庞大年和李兴贵做了两天的题目,等到周日晚上的时候,邵敏就打包行李,也跟着走人了。他家住在瓯南区的边缘,考试地点,在距离大家大概一公里多的瓯南区中,骑自行车过去也就撑死了十分钟之内,反正比十八中近得多。
“最后三天,气别泄了。”江森把邵敏送到学校门口,两个人挥挥手作别。
等转头回到寝室,刚坐下来,罗北空这个已经转投高二的高三留级生,就从上面下来了,找江森闲聊道:“麻子,你怎么还不回家?你不是要回你自己家那边考试啊?”
“明天晚上回去。”江森淡淡说道,“晚上七点出门,鹏鹏陪我一起去。”
“操!面子这么大?”罗北空道,“行李呢?不收拾?”
“回来收拾。”
“现在收拾,明天直接带回去啊!”
“带去哪里?”江森道,“我家又不在那边。”
“啊?”罗北空微微一愣。
江森解释道:“我让律师把我老家的房产转让给村子里了,我自己住的家,就在振瓯路出去的勤奋路。”
“那特么的不就是十八中隔壁吗?”罗北空道,“妈的你住这么近?买的房?”
“嗯。”
“买了多大啊?”
“一百四……嗯,两间两百八。”
“一个人住?”
“嗯。”
“不怕闹鬼?”
“呵!我堂堂两世处男之身,阳气健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鬼见了我都要绕道走。”
“我日。”罗北空对江森的日常鬼话已经完全免疫,反正不管江森说什么,他都可以当作“这句话只是一种修饰”,然后问道,“多少钱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