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就是大宗师,痛快!”慧灵和尚却一点儿没有这种感觉,只有兴奋与酣畅。他兴奋的道:“住持,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官,找神武府的人替他们报仇?”至渊和尚皱眉:“不至于吧?”法空点头:“那样一来,他们的脸面就彻底不要了,现在还没到那一步。”“让他们狂妄,嘿嘿,魔宗的小崽子们都要好好清醒清醒,这天下谁才是老大!”“你是天下第一,行了吧。”至渊和尚冷冷道。法空笑着摇头。师伯祖确实是太亢奋,什么话都敢说,看来还是感受到了魔宗的威胁。魔宗这些年来势大,尤其是修炼的人多,涌现的俊杰就多。而且魔宗在武林之中的声势也越来越盛,给人们一个普遍的印象,天下诸宗,魔宗六道最强。三大宗虽强,却已经是明日黄花,日渐没落了。三大宗是夕阳,而魔宗却是中天之日。“哼哼。”慧灵和尚再狂,也知道这句话当不得,撇撇嘴:“老秃驴你就会扫兴,走走走,不想看见你!”至渊和尚摇摇头,对法空合什道:“那我便先去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法空合什。至渊和尚飘飘而去。慧灵和尚冲着至渊的背影撇嘴,很不以为然,故作深沉,心里指不定都高兴炸了呢,脸上却不动声色,虚伪!待至渊和尚一走,他兴致再起,拉着周阳与徐青萝还有法宁绘声绘色的讲述经过。林飞扬插了几句嘴,句句直指要害,句句都在说他们打得丑陋不精彩,终于惹恼了他,把林飞扬赶走。法空坐到一旁,拿起自己的无字佛经来看。无字佛经上只有这一个行云布雨咒,但一共十二页的无字佛经,想必是每一页都有一个佛咒的。现在只激发出第一个,剩下的没有影子。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别的收获,便放回怀里,直接收入时轮塔。开始准备对付脑海里的那颗雪白珠子,龙眼大小的珠子,浑圆无暇,白光湛湛。大宗师的经验,如果破解了,得到之后,会不会让自己直接踏入一品之境?现在自己只能依靠禅定,靠水磨功夫一点一点逼近,虽然一直在逼近,但不知道何时能真正抵达,能明心见性。如果踏入一品,那自己才算是彻底安全,既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也有攻击之力。这才是真正的安全。这颗珠子寄托了他的希望。可他研究了一晚上,却一无所获。第二天清晨,法空与法宁林飞扬还有周阳徐青萝一起去观风楼吃早饭。清秋的早晨已经凉意森森,也有了萧瑟之感。道旁的树木不时飘落下一片黄叶,轻飘飘落到青砖地面,让人感觉到了肃杀。薄雾在天空浮动,清新的凛冽的空气中夹杂着阵阵香气。周阳与徐青萝的喉咙不停的动,口水直流。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格外快,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一闻到这些香味便忍不住咽口水。周围一直有人合什行礼,恭敬的唤“法空大师”,他便一直合什还礼,点头微笑。“你们先去吧。”法空看一眼他们两个,对林飞扬法宁道:“我慢慢过去。”“师父,不用。”徐青萝忙道。她看到人们对法空如此恭敬,与有荣焉,异常高兴,便不觉得慢。林飞扬道:“小青萝,你不饿?”“饿,但不差这一会儿。”徐青萝看向周阳:“如果师弟你忍不住了,可以先走。”“不必。”周阳酷酷的哼道。徐青萝笑道:“师弟不必勉强的。”“不勉强。”“行啦,那就慢慢走吧。”法宁打断他们两个的明争暗斗。两人便停住。两人都是人小鬼大,对于分寸是拿捏得极准。待缓慢来到观云楼,仍旧是一路的“法空大师法空大师早晨好”等等问候。法空笑着合什上楼,坐到临窗的位子旁边。对于独自坐在邻桌的李莺只是合什一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李姐姐!”徐青萝欢呼一声,来到隔壁桌子李莺跟前,笑道:“真巧呀,李姐姐,你也在这边吃早膳。”李莺一袭黑衫,肌肤如玉,星眸湛湛,笑盈盈点头:“徐妹妹你们终于来啦,可等你们一会儿了。”“李姐姐是等我们的?”“嗯,故意等在这边巧遇法空大师的。”李莺坦坦荡荡,看向法空。法空合什微笑:“李少主费心了。”“只要大师肯帮忙,这都不算什么。”李莺微笑,笑容散发动人容光。周围人们纷纷好奇的看过来。法空与李莺对别人的目光都已经安之若素,不会受影响,微笑看着彼此。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你来我往。李柱与周天怀坐在旁边另一桌,紧盯着这边的情形,想看清法空的表情。看法空温和平静,面带微笑,看不出别的情绪,只能看出他心如止水,波澜不生。李柱暗自摇头。在少主这般绝色美女跟前,法空和尚竟然能这般端得住,还不愧是和尚,合该他当一辈子和尚!周天怀也暗自摇头。这个法空大师确实佛心坚定,面对少主这般软腰相求,竟然巍然不动。非常难缠!“阿弥陀佛。”法空合什宣了一声佛号,收回目光,坐到了桌边。徐青萝笑道:“师父,我跟李姐姐坐一起。”“我也一起。”周阳道。法空点头。李莺笑着招呼徐青萝坐下,对周阳笑笑。周阳有些腼腆,跟当初见到宁真真时相似。林飞扬与法宁对视一眼,都乖乖闭嘴,一言不发。小二迅速把桌子摆满,是林飞扬过来提前点好了菜,人一到就上菜。法空一边喝酒一边吃菜,没有与李莺说话的意思。李莺也没有再找他,只与徐青萝说话,偶尔还问周阳一句,没有冷落他。周阳吃了一顿饭下来,觉得李莺确实不错,落落大方又温柔可亲,还爽朗大气。既有女子的美丽与温柔,又没有女人的扭捏与小家子气,很讨人喜欢。待吃过饭后,法空与众人离开,李莺却也跟上来,与法空并肩而行。法宁林飞扬他们与法空走的时候,都主动的后退半步,以便避开人们行礼。而李莺毫不在意,与法空并肩而行:“大师为何一直不答应帮忙?”法空一边合什冲问候之人微笑颔首,一边淡淡道:“我为何要答应帮忙呢?”“对大师来说,举手之劳吧?”“谬矣。”法空温和说道:“且不说施展神通是需要极大代价的,贫僧一向的主张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要多管闲事,做好自己本份之事即可。”“多管闲事?”李莺斜插鬓内的细眉轻挑:“助绿衣外司与内司找到杀人凶手不算是多管闲事吧?”“对李少主你来说不是,对我来说,便是。”法空合什,对问候之人微笑颔首。李莺蹙眉。“我为何要付出偌大的代价,施展神通管这种闲事呢?帮了你们与不帮你们,于我有什么不同?”“看来大师是想要好处。”“好处?”法空微笑道:“对贫僧来说,不施展神通就是最大的好处。”他需要把神通的代价说得极大,否则,人们会忌惮,也会动不动就来找自己帮忙施展神通。神通的代价越大,人们越知道珍贵,也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施展,对自己的忌惮既轻,也知感激。“不知大师施展神通需要什么代价?”“……寿元。”法空徐徐说道:“李少主觉得这代价到底是轻还是重?”李莺黛眉轻蹙,若有所思。法空道:“或者耗一日寿元,或者耗一年寿元,甚至十年寿元,施展之前自己也不知。”他觉得这一个说法是能自洽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免寸光阴。这样的代价也足够大,足以让人们不会轻易的求自己施展神通了。也会让人们相信自己不会轻易施展神通。从古到今,哪一个人不珍惜自己的寿命?哪一个人不想长生不死?“吁!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