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一下,决定还是让绿衣司的人来解决。自己一个个搬走的话,反而会惹起绿衣司的疑惑。林飞扬的那个提醒,让她心中警惕心浓重。南监察司竟然还在绿衣司里找到了内应,显然是收买成功,有人看到了南监察司更加光明的前景。这种事一旦爆出来,那此人便将无容身之地,纵使回南监察司也会受排挤。不管在哪里,内奸都是让人反感与戒备的。今天能反叛那一边,明天说不定就叛离这一边,总之是不值得信任。自己要想办法找到这个内奸才好,便是大功一件。可惜如大海里捞针,终究还是要落在法空身上。“住持,为何不直接把那些家伙杀掉呢?”林飞扬回到金刚寺外院,来到法空的院子里好奇的问:“那些家伙想杀我们,还留他们性命?”这一帮人便是在城外的那一批,准备时刻冲出来的那一批,结果没能如愿,却来到这边做护卫。这件事看似隐秘,其实查起来进展极快。虚灵老和尚知道琼溪派的背后是钓月道。法空再看一下那赵万方,通过宿命通看到赵万方是钓月道秘密弟子,奉命暗算法空。“一下杀光,闹得太大,南监察司能查到我们头上。”法空摇头。林飞扬哼一声道:“要不然,我慢慢的杀?一天一个,或者几天一个?”“先不急。”法空道:“这些人嘛……李少主不想杀,绿衣司的人未必会留着他们。”“也是,绿衣司确实有很多狠人。”“南监察司也不是从前的南监察司了。”法空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招兵买马,实力扩充得厉害,还是有很多高手喜欢参与到这种事来的,会觉得很刺激,而且也有很大的机会。”“就是因为端王爷是皇子?”“信王爷便是一例。”法空缓缓点头。信王是开了一个极坏的头,让世人看到了皇帝偏起心来,是多么的固执。那么多朝臣都没能让皇帝改变主意。现在又出了一个端王,也是行事疯狂,司正还是做得好好的,而且端王的疯狂比起信王还差远了,小打小闹而已。投于南监察司,便相当于托庇于端王之下,也相当于站在了皇帝一边。南监察司再胡来,端王也能稳稳的,所以行事可以肆意。“哼,端王又如何,皇子又如何,”林飞扬不屑:“惹火了我,直接宰了他!”法空失笑。林飞扬道:“宰了他,我直接逃到大云或者大永,也不是不能活。”凭自己大宗师的本事,天下大可去得,哪里都能活得好好的,至于说法空。他有神足通,随时能找到自己。法空摇头道:“你真要杀了端王,皇帝那一关你就过不去,没机会逃到大云或者大永。”林飞扬不在乎的道:“死了也没什么,不是还有大光明咒嘛,还有这往生咒。”他知道法空正在研究的往生咒。能将死人的魂魄招过来,养在身边,除了不用吃喝拉撒,跟活着也没什么不一样。法空摇头:“这个念头趁早打消,活着总比死了强,能不跟端王直面冲突就别冲突,是最傻的。”“明白,脸上笑嘻嘻,”林飞扬笑道:“该下手的时候,暗中下手。”“正是。”“嘿,这个我最擅长。”林飞扬握了握拳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南监察司不顺眼。”“他们行事太张狂所致。”法空摇头:“但你要记得,南监察司不是所有人都一样的,每个南司卫都不同。”张狂之人最看不得张狂之人。林飞扬狂傲,所以分外容忍不了别人狂傲。“行吧,那我去做饭了。”——李莺站在树林前,看着如疾风般冲到近前的八人。当头之人是一个老者。剑眉修鼻,丹凤双眼,冷电森森,一看便知道是一个不好说话之人。李莺抱拳一礼:“见过徐供奉。”她认得这是绿衣外司的供奉徐少白,已经见过五六次,算是熟人了。并非三大宗的也不是魔宗的,是一个中立宗门的长老,大宗师修为。绿衣司供奉徐少白淡淡道:“李司丞,干得漂亮!”李莺勉强笑笑,指了一地的众人:“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便返回来偷袭了一把,……这些人会是证人,所以只好封了穴道,还是带走的好。”徐少白冷冷道:“直接宰了便是,何必费这么多麻烦。”“直接宰了?”李莺迟疑。徐少白道:“李司丞看来还没看清楚我们跟南监察司的恩怨,没认识到我们是不死不休的对头,谁心慈手软谁倒霉!”“这些人虽然可恶,可也罪不至死,看他们好像没有杀我们的意思。”“你想错了。”另一个老者叹气道:“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却是他们要把你们全部灭掉。”“方供奉……”李莺蹙眉看向这老者。却是一个矮胖老者,圆圆脸庞,白白胖胖,看着很讨喜,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想要亲近。这是绿衣司的另一个供奉,原本也是绿衣外司的供奉方致远。眼前这八人有四个绿衣外司的供奉,四个绿衣内司的供奉,现在虽然已经合并,可内部关系还是分内外司的。时间尚短,两帮人没有融合,彼此仍旧保持着警惕。方致远哼一声道:“你觉得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一口气端了我们绿衣司的司丞,是吧?”“这么做就太疯狂了。”“疯狂才是端王要营造的,他要让所有人都畏惧,以便于能够最快速度打开南监察司的局面。”“可是……”李莺还是难以置信。“李司丞你只是一个司丞,眼界当然不如端王爷,我们做属下的,甭管那么多,杀便是了。”方致远圆胖的庞挂着笑呵呵的笑容:“天塌了有高个顶着,老孟,动手!”“是。”一个中年男子应一声,挥挥手。顿时两个绿衣外司的供奉飘掠过地上躺着的十几个人,悠悠返回。看着速度不快,其实仅是一眨眼。李莺没再说话。自己没亲手杀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他们自己命运不济难逃一死,那就怨不得自己了。“……山洞里还有人?”一个供奉皱眉。他一闪身,宛如离弦之箭射进山洞,片刻后出来,手上已经提着齐湛尘的尸首。“咦,这个家伙?”“齐湛尘吧?”“是他。”“这老家伙竟然死了,死得好!”他们的目光落到了李莺身上。能杀死齐湛尘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奇才了,奇才中的奇才,让无数天才黯然失色的李莺。“小李,杀得好!”徐少白露出笑容:“就该这么干!”李莺笑了笑。徐少白颔首:“那我们走吧,哦对了,齐湛尘的尸首埋了吧,毕竟是大宗师。”“正是。”其余几人点头。大宗师的待遇是不同的,他们一人一掌,很快出现一个深坑,将齐湛尘埋了进去,还竖了一个碑:齐湛尘之墓。一行人飘飘而去。——法空站在藏经阁前的回廊上,看到了这一幕,露出微笑。感觉很不错。算人于无形。这才是自己神通的真正妙用。不过还是自己的修为不过关,如果真能横压天下,世间无敌,又岂用费这么多的事?恐怕对方连动手的心思都不有,生不出敌对之心,唯有避自己的锋芒。随后的几天,他一边在研究净瓶的妙用,一边在观察着李莺那边的进展。南监察司毫无动静,并没有如李莺所想的那般不顾一切的刺杀她,想方设法打压她。反而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南司卫依旧行事肆意,威风十足。却没有再找绿衣司的麻烦。而绿衣司也没再找南监察司的麻烦,两个衙门难得的保持了安静与克制。法空知道,这既是暴风雨后的宁静,也是下一次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也知道为何如此。南监察司正在抄李莺的老窝,正在给残天道施加压力,要残天道派高手进入南监察司。残天道泽雨轩 zeyuxuan.cc